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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少有這樣真誠而鄭重的語氣，配上他低緩的語調，田大花還真的認真想了一下，然後說：&ldo;那我要是還沒氣夠呢?&rdo;

&ldo;沒氣夠……&rdo;姜茂松輕咳了一聲說，&ldo;那你打我一頓出出氣?要不，你說，你怎麼樣才能不生氣了?&rdo;

田大花丟下手裡正在鋪的被子，在床邊坐了下來，有一會兒沒說話，就在姜茂松以為她或許會軟化的時候，田大花搖搖頭說：&ldo;我其實也不是生氣，就是有點兒不喜歡你，我心裡有疙瘩，我知道你也不是喜歡我的，兩個人為什麼非得睡在一起?我自己睡慣了，這樣挺好，你要是不想一直打地鋪，明天你就想法子在這屋裡再放一張小床，或者你乾脆去宿舍睡，兩個人都省的麻煩。&rdo;

&ldo;誰說我不喜歡你?&rdo;姜茂松衝口問了一句，見田大花挑眉瞪他，訕訕地低下聲音說：&ldo;大花，我知道你還是生我的氣，我們兩個是夫妻，我們放兩張床，或者我去宿舍睡，看在旁人眼裡像什麼樣子呀，傳出去對你和我影響都不好。要不……&rdo;他頓了頓，口氣很鄭重地承諾：&ldo;我們睡一張床，各睡各的，你不喜歡，我保證不做別的，就老老實實睡覺，行不行?&rdo;

&ldo;不行。&rdo;田大花說，&ldo;你不願意，那我打地鋪，都跟你說了我不習慣，一個人睡多利索?&rdo;

姜茂松足足沉默了有半分鐘，然後一言不發抓起床上的被子，自己動手鋪在地上。

&ldo;我打地鋪。&rdo;他說，&ldo;你一個女人家，睡地上像什麼樣子。&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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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打地鋪&rdo;的事情讓姜茂松心情低落了一陣子，不是睡哪兒的問題，而是，他真不知道，田大花怎麼才能再接受他。

第二天一大早，田大花睜開眼睛，他就已經走了，打地鋪的被褥也收了起來，被子疊整齊放在床尾。

田大花從床上坐起來，看著被褥想了一會兒，忽然有點同情姜茂鬆了。

地上很硬的，睡覺肯定不舒服。可是她一個人睡慣了，就是不想要他，想想身邊多躺著一個人，彆扭。

田大花起床，收拾，聽著遠處軍歌嘹亮，出操的戰士喊著整齊的口號，田大花頓時覺得精神了許多。

做早飯，叫倆小孩起床，準備吃早飯，正在田大花琢磨著，姜茂松是不是生氣不回來吃了的時候，那傢伙臉色如常地回來了，看樣子跟著出操了，沒穿軍裝上衣，只穿著白襯衣，袖子捋到胳膊肘。

&ldo;大花，今早吃什麼?&rdo;姜茂松伸頭進來問，&ldo;弄點兒簡單的吧?，吃了飯，我送福妞和小石頭去新學校，轉學已經聯繫好了的。&rdo;

田大花好奇地多瞅了他一眼，心說這個人，要是別拿他當丈夫，這人還挺不錯的，不愛生氣，也從來不遷怒，心理和臉皮都夠堅強。

&ldo;米粥，饅頭，酸豆角，還有辣椒炒的鹹菜絲。&rdo;田大花說完，遞給他一摞碗叫他自己盛粥。

&ldo;嫂子。&rdo;有人在外頭嘹亮地喊了一嗓子，田大花伸頭一看，是張二柱，那愣小子看見她，笑得咧開了嘴，笑著說：&ldo;嫂子，我聽說你們搬過來了，下了操就跑來看看。嫂子，往後離得近了，要是有什麼活兒，你叫我一聲啊，我來幫你干。&rdo;

&ldo;有活兒給你干。&rdo;姜茂鬆手里拿著個盛飯的勺子走出廚房，站在田大花身後說，&ldo;張二柱，你閒著了是吧，閒著了去挑水把這大院裡所有的花樹給澆一遍水，沒看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