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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茂松走過去，摸摸小石頭的腦袋，拿麵包給他吃，又拿了一個給奶奶。小石頭也是頭一回見到麵包，薄薄的牛皮紙袋，裡頭幾個巴掌大的方形麵包，鬆軟噴香，還包著一層半透明的油紙。小石頭就拿了一個，說剩下的都留給小姑姑。

奶奶對麵包挺好奇，拿在手裡看，姜茂松便給她講這是麵包，烤熟的。

奶奶拿在手裡看了看說：&ldo;這東西，不就是鄉下的饅頭，城裡人花樣多，加上糖，拿火烤熟了的，味兒倒是很香。&rdo;

奶奶看完了卻沒捨得吃，說這都是小孩子的零食，給福妞留著。

&ldo;太奶奶，這東西好吃。&rdo;小石頭咬了一口，就送到奶奶嘴邊，非讓她咬一口，奶奶咬了一口，摸著小石頭的腦門誇他懂事。

一家人怕在病房裡吵著福妞，就站在門口的走廊里小聲說話。儘管田大花一再安慰，奶奶還是擔心福妞，一直念叨著這孩子本來就膽小，生下來身體就弱，讓土匪這麼一折騰一驚嚇，可不就病了。

&ldo;我怎麼聽說，姜根保家的丫頭給咱福妞使壞呢?讓土匪抓咱家福妞，好把她放了。大花你回去也不跟我說，我可都聽你三嬸說了，你說姜根保這個閨女，小小年紀怎麼這麼多壞心眼兒呢，要不是她，咱們家福妞恐怕也不至於嚇得病倒。等我回去非得數落她家大人，這樣的孩子不好好教，長大也不會是個厚道的人。

&ldo;她一個十幾歲的小姑娘，她想保全自己沒人說她，可她不該把咱們家福妞推出去當替死鬼!這事情，他們家大人做事也越發不經講究了，自家孩子做錯了事，昨天晚上都沒人過來看看咱福妞，你說多氣人。&rdo;

提起姜丫頭的事，奶奶很是氣不順。

&ldo;奶奶，您彆氣了。&rdo;田大花說，&ldo;昨天我去揍了她一巴掌。我這個人不喜歡積怨，有氣我當場就出，至於她家裡人怎麼教孩子，我就管不了了。&rdo;

這件事姜茂松聽說了，可並不知道田大花去吳翠芬家裡&ldo;報仇&rdo;的事，聞言不禁眉心一跳，下意識地看了看她垂在身側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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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妞一直睡到上午十點多鐘，奶奶幾次不放心地進屋去摸她的額頭，小丫頭還動了動腦袋，把臉蛋貼在枕頭上，睡顏十分滿足。

奶奶卻又添了一層擔心，她聽說昨天幹壞事的土匪當場就被打死了，接著福妞就昏睡不醒，會不會……

奶奶挪著小腳，一邊往外走，一邊囑咐小石頭：&ldo;石頭啊，你在這兒守著你小姑，看起來光收驚沒用，怕是沾上髒東西了，我得想法子再給她驅驅邪。&rdo;

她挪著小腳往外走，田大花趕緊跟上去，伸手扶住她。姜茂松在旁邊勸道：&ldo;奶奶，那都是封建迷信，這世界上根本沒有鬼神，這是在醫院裡有醫生呢，你就別張羅了。&rdo;

奶奶把眼睛一瞪，擺擺手呵斥他：&ldo;你要不信，也不許亂說話。&rdo;

奶奶在病房前邊的大院子裡四周轉了一圈，沒看到她要的桃樹枝條。鄉下流傳的驅邪法子，是要用到桃樹枝條、黃表紙和大香，這幾樣東西眼下都找不到。

老奶奶擔心福妞，心裡著急，就挪著小腳繼續往遠處找。

&ldo;奶奶，你歇歇，我去給你找吧。&rdo; 田大花看著她那雙小腳走路費勁，就招呼茂林扶她回去坐著，自己沿著醫院病房往後頭走了一圈，也沒看到一棵桃樹，只好先回去。

她拐進病房樓，沿著走廊走過去。病房樓里很安靜，偶爾有穿著白大褂的醫生護士匆匆走過，田大花沿著走廊往前走，忽然從前邊拐角走出一個人來，在田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