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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她更想知道答案。
施言沒想到事情會如此巧合。她恰好重生成了一個容貌類似自己的女子,而且這女子即將被人送到顧九年的跟前,就好像是上蒼冥冥之中在算計著什麼。
「九姑娘,一會到了酒饋處,你只管想法子接近首輔大人。」身側婦人叮囑了一句。
施言表面順從點頭:「省得了。」
要對顧九年用美人計,對她而言,不過是故技重施。
彼時在太學,顧九年為人內斂寡言,但學識文采俱佳,深得大學士器重,他五官俊雅,施言第一眼看見他,就覺得這少年是個有故事的人。有著與同齡人截然不符的深沉斂默。
她起初只是貪玩,一心捉弄他,沒回看他被戲弄的耳尖發紅,施言就一陣狂笑,直到有一日……他知道了她的女兒身,後來顧九年看著她的眼神就徹底變了……
金陵的夜來得格外遲,秦淮河畔笙簫不絕,四處畫舫張燈結彩,奢淫浮光映在水面,又如層層疊疊,隨波盪開的霞光。
隔著數丈遠,於浮光掠影處,一張熟悉的臉映入施言眼帘。
是顧九年。
身邊婦人又叮囑道:「那邊畫舫,左側穿著玄色直裰的俊挺男子,便是當朝首輔,九姑娘可都 聽清楚了?」
施言倒吸了一口涼氣,才勉強穩住:「聽清楚了,也看清楚了。」
說句久經世故的話,便是他化成了灰,她也能認出來了。
顧九年啊顧九年,時隔十五年,他非但沒有因為時光流逝而頹唐半分。
上蒼似乎格外偏袒這個男人,即便隔著數丈之遠,施言也能看清男人俊挺無儔的臉,只不過,如今的顧九年再不是當年的白面少年郎。
他身上散發著權臣的冷硬氣度。
這種氣度絕非是尋常人能夠佯裝出來的,而是歷經數年淫浸官場權貴,才一步步打磨,又經日積月累沉澱,方才有的從容不迫、氣場逼人。
強大的得令人暈眩。
施言以為自己能夠掌控好,可真到了這一刻,還是一陣心絞痛。
她那小半生啊,少年時的心思萌動,最美的年華里,感情真摯又充沛,她拿出一切去捂了一顆種子,本以為它終會發芽生根,可到頭來,攤開掌心,卻是一片死寂荒蕪。
「九姑娘,你還杵在這裡作甚,方才來之前不是都說好了麼?裡面請吧。」婦人催促。
施言打定了某個主意,她很想知道顧九年看見她這張臉時,會是怎樣精彩絕倫的表情,遂施施然抬步,徑直朝著畫舫方向走了過去。
畫舫中燈影交錯,酒香與胭脂味混合,有股難言的旖旎之意。
「幾位爺,奴家特領了幾位姑娘,陪幾位爺們喝酒助興。」婦人一臉諂媚笑道,言罷,便對身邊的幾名妙齡女子使了眼色。
除卻施言之外,另有三名美貌女子被領入畫舫。
施言借著抬眼的瞬間,快速掃了一下畫舫。
她一慣敏銳,顧九年從京城遠到金陵,必然是朝中發生了什麼大事。
她死後這十五年,家中一切可還好?
而此刻,除卻顧九年之外,她還認出了一個老熟人。
是沈浪。
此人也曾在太學讀書,因著長的白皙,容貌勝過潘安,人稱玉面小四郎,曾經是那般溫潤如玉,如今而立之年,平添了幾許成熟,更顯穩重儒雅。
施言的目光掃向沈浪時,沈浪也恰好看過來。
按著一般人的行徑,這個時候一定會移開目光,但是施言沒有做,她直接和沈浪來了一個「深情對望」。
她如今這張臉不正和以前的自己甚是相似麼?
她便是故意引起沈浪的注意。
屆時,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