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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安思考片刻,拒絕了。
「為什麼?」化妝師是本地人,英文僅供交流,帶著口音,「戴著手套你會更完美的。」
余安笑了笑,英文標準又流利好聽,「它會讓我更珍惜話上台的感覺。」
化妝師頓悟,眼神都變得不一樣,由衷道:「你很了不起。」
上台前一小時,有人送進了花籃,上面寫著中文,「裴」字難以忽視,還有「米」和「余」。
「哇,余安,你們一家太好了吧,」同事感慨道,「這麼大老遠的都給你送花籃啊。」
余安也很意外,送花籃不是難事,可隔著不同的國家還有時差,未免太費勁了一些。
他一一看過這些精美的花籃,裴父裴母、裴燿、裴丞然和米楠,米楠還單獨代表自己又送了一份,最後一個是他父母送的。
余安多看了兩眼裴燿的那束,和其他人的沒什麼不同。
他拍了個全景,發在裴家群里表示感謝,最先跳出來回復的是米楠,發了個米粒兒的可愛表情包。
【米楠:祝大嫂演出順利!】
【裴丞然:祝大嫂演出順利】
【米楠:別學我說話裴丞然】
【裴丞然:沒有。】
【裴母:小安,好好表演,別緊張】
【余安:會的[開心]】
最後裴父都出來發言,唯獨裴燿沒有動靜。
「大家都準備一下,」負責人走進來拍了拍手,「五分鐘後會有工作人員帶你們去演奏廳。
眾人各自做著準備,整理服飾,一會兒進場後還要檢查樂器的情況。
余安把手機放進柜子里,對著鏡子理了理領帶,與夥伴們一起上了場。
舞台是他熟悉的地方,鋼琴是他熟悉的朋友。
余安的手指靈活地試了試高低音,摒棄雜念,心無旁騖的將狀態調整至最佳。
外面逐漸響起嘈雜的人聲,不知過了多久又安靜下來,演奏進入到倒計時,燈光熄滅,大帷幕緩緩拉開,外面是上千位觀眾,指揮站在舞台中央,抬起雙臂,輕緩的音樂在偌大的廳內流淌,鋼琴音色乾淨純粹,在百花齊放的演奏之中並不明顯,卻不可缺失。
余安彈奏著練過上千上萬次的曲子,卻從來沒有像這一刻這般滿足,這對他的意義不僅僅是車禍後的首次登台,更是他熬過痛苦重見光明的意義。
汗水從余安的鬢角落下,音樂進入高 潮,他的血液也跟著澎湃沸騰,心臟快速調動,在黑白琴鍵上的手指快得只能看見虛影,一種積攢已久的情緒也到了臨近點,像一隻注水的氣球,還剩一點點就要噴發。
隨著最後的音符落下,余安的雙手重重按著琴鍵,他保持著得體英俊的樣子,儘量控制呼吸,可早已紅了眼眶,模糊了視線。
淚與汗一同落下,砸在余安的手背,在皮膚生出痛心的滾燙。
演出大獲成功,落幕之後他們齊齊起身朝觀眾鞠躬,燈光打在他們的臉上,笑容燦爛清晰。
余安下台後才發現自己的後背濕透了,雙臂酸軟,身體是緊繃過度驟然放鬆下來的不適。
「你還好嗎?」樂團同事問,「你臉色看起來不好,不舒服嗎?」
余安習慣性笑了笑,「沒事,可能是太激動了,我……」
話音戛然而止,因為他看到了站在化妝間門口的人。
原本隔著海洋的男人手拿玫瑰,正在不遠處無聲地注視著他。
alpha西裝革履,額間垂下碎發,收斂了壓迫凌厲的氣場,眉間是只屬於某人的繾綣柔和。
余安停在原地走不動道,被眼前的景象驚得反應不過來,檀香絲絲縷縷侵入他的感官,安撫激情過後的心悸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