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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桥终于来了,金桥修长挺拔的身影一出现眉君便低下头正襟危坐,扔下橙汁盒,从包里拿出一本书放在膝盖上,《白宫风云》,无疑这本书也是金桥送给她的。小姐是去巴黎吗?金桥微微弯腰站在眉君身边,他说,开往巴黎的东方快车六点五十分开,你该上车了。我不去巴黎。眉君说,哼,巴黎,巴黎算什么东西?那么小姐是去索马里看望灾民?你应该先到雅温得或者开罗,然后搭非洲航空公司的班机到摩加迪沙。我哪儿也不去。眉君突然合上书,她用一种讥讽和挖苦的表情盯着金桥,她说,我去屠宰厂,告诉我去屠宰场怎么走?金桥愣了一下,他在眉君旁边慢慢地坐下,你今天怎么啦?他说,一点幽默感也没有,你忘了幽默的十大妙用了?为什么迟到?眉君几乎是叫喊了一声。
我在洗澡,主要是洗头发。金桥揪住自己的一绺头发给眉君看,为了来见你,我必须把头发上的油腻和猪肉味道洗掉,金桥说,你不知道洗掉那些东西有多么困难,我怎么能让你闻见肉联厂的气味?你别生气,我迟到是尊重女士的一种表现。油嘴滑舌。眉君小巧而丰满的身子渐渐地朝金桥一侧扭过来,她瞪着金桥松软洁净的头发说,你还有闲心油嘴滑舌?你还洗什么头发?现在几点钟了?
六点五十分,怎么啦?
气死我了。眉君的身体再次愤怒地背离金桥,她站起来的时候脸涨得很红,我再也不管你的事了,我再管你的事我也是白痴,眉君拿起那只蜡染布包风一样地掠过金桥身边,跑出去几米远,她又回过头喊,金桥,你这种人天生就该在屠宰厂杀猪!金桥伸手去抓眉君的裙子,但是没有抓住,与此同时他想起了与眉君的约定,六点半他们要去一个姓顾的干部家里,他想起那个姓顾的干部是眉君家的远房亲戚,更主要的是金桥想起那个人在劳动局工作,眉君说他或许能帮金桥,让金桥的档案从肉联厂退回劳动局。
你回来,金桥高声朝眉君的背影喊道,我们去劳动局,不,我们去你亲戚家里。金桥追着眉君跑了几步,但很快就站定了,因为火车站广场上的人都向他侧目而视,这给金桥带来了极其糟糕的压力,不管天大的事情,金桥绝不做任何斯文扫地的事,当然在众目睽睽之下追逐女友总是事出有因,问题是金桥的鞋带松了,左脚上的皮鞋很有可能在奔跑中掉落。不管天大的事情,金桥不会甘冒这种危险在火车站的广场前奔跑的。眉君的背影在嘈杂的人流车辆中消失了,金桥能感觉到那是一个被伤透了心的女孩的背影。我怎么会把这件最重要的事忘了呢?金桥想想自己确实有点荒唐,每天想着告别肉联厂,却把付诸行动的第一个计划忘了,金桥回忆起他走进浴室之前还是记着六点半的行动的,但不知怎么当他淋浴完毕,当他把油腻的工作服扔进工具箱换上自己的白涤麻衬衫,当他以一种自我满意的姿态走近火车站和女友时,那些琐碎的实用性的计划便离开了他的思想,他记得在眉君拂袖而去之前,他脑子里盘桓的那些遥远却又美丽的语汇,唐宁街、工党、保守党、密特朗和爱丽舍宫,联合国教科文组织,还有一面奇怪的红黄篮白四色国旗。
是我自己的错。金桥用食指按住他的太阳|穴,他毕竟不在海牙的联合国总部,甚至不在北京的外交部大楼,他必须这样按住一部分思想,让另一部分切合实际的思想生长出来。《白宫风云》被丢在喷泉池边,不知眉君是否故意的。金桥拾起书,看见封面上浸润了一些果汁,他用手指擦了几下,那座巍峨的白色宫殿已经被染成了橙色,无论怎么擦,它不可能回归原来的白色面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