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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和顧清平畢竟是多年好友,一起長大,不可能這樣眼睜睜地看他被毆打——
衣著端正的顧維安看她一眼,面無表情,腳下力道更大了。
襯衣黑褲,他看起來就像一個嚴謹的紳士,可他如今做的一切,卻更像典型的暴徒。
不,暴徒不會這樣溫和,也不會如他般,一聲不吭地瓦解一個人的全部的自尊。
顧維安太懂得怎樣會令人痛苦了。
被完全壓制住的顧清平似痛非痛地哼一聲,柔軟的沙發完全撐不起他的力氣,半邊身體都陷進去,壓的沙發凹下去一塊。
白梔只覺眼前的顧維安像是變了一個人,他此刻的神情令她畏懼。
她試圖勸:「你和清平——」
話音未落,顧維安腳下用力,顧清平再度悶哼一聲。
唇角的傷口掙開,小滴的紅色鮮血悄然落在沙發上,被纖維爭先恐後地吞噬。
顧維安側身看白梔,平靜開口:「梔子,你多叫一聲,他就多疼一會。」
白梔噤聲。
「很好,」顧維安讚揚她,「就這樣看著,別說話,也別叫他的名字。」
他低頭,垂眼看顧清平:「當著梔子的面,你認不認錯?」
顧清平艱難開口:「認……我認……」
顧維安挪開腳:「那就誠心誠意,好好記得這教訓。」
顧清平一臉傷痕,但一雙手還是完好的,顫巍巍地扶著沙發坐好。
身體的疼痛感倒是其次,而被白梔看到他此刻的狼狽樣,才是顧清平無法忍受甚至於崩潰的事情。
這是顧維安故意折磨他的手段。
給予他精神和自尊雙重打擊的高明手段。
顧維安襯衫熨帖,就這身裝扮去參加董事會大選也毫不出錯,只是領帶消失的無影無蹤,在發現那房卡的真正主人是顧清平的時候,他解了領帶。
顧清平還穿著酒店的浴衣,多處傷痕,狼狽不堪。
白梔一身酒店制服,驚魂未定地看著這兩人的爭執。
顧清平垂著眼睛,不敢看白梔,恥辱感像小蟲子在他心口爬,牙齒相互摩擦發出格格的聲音,喉嚨中更是如困獸般低低聲音。
「過去,」顧維安坐在沙發上,擰開旁側一瓶密封的水,漫不經心地喝了一口,「給你嫂子跪下,道歉。」
顧清平猛然抬頭。
白梔被他的要求驚到了:「這就不用了吧?」
男兒膝下有黃金啊。
讓一個男人下跪,是對他尊嚴最嚴重的摧殘吧?
白梔往旁邊挪了挪,她真心認為這是個極為恐怖且不妥帖的道歉方式。
「想想他做了什麼蠢事,」顧維安放下水,微笑著問她,毫無戾氣,聲線溫和,「梔子,你難道不認為這已經是對他的寬容了麼?」
白梔仍舊搖頭:「但——」
「跪下,」顧維安將視線移到沙發上的,顧清平身上,「別讓我重複第三遍。」
顧清平沒有說話,伸手擦了把唇角的血,他低頭走到白梔面前,只是腿怎麼都彎不下去。
顫抖的手壓在大腿上,他梗著脖子,似乎在和自己較勁。
忽而,顧維安走過來,漠然地一腳踹到他膝彎處。
噗通。
猝不及防,顧清平膝蓋直直接觸到地板,發出沉悶的聲音。而顧維安抬起黑色的皮鞋,壓在他的背上,迫他朝白梔彎腰俯首:「道歉。」
白梔已經一句話都說不出了。
她很想避開,但顧維安淡淡地看她。
那意味很明顯。
即使她逃避,顧維安也要讓顧清平給她下跪。
顧清平的額頭被迫觸著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