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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指了指鞋底一側,跟薛定山鞋底同樣的位置,道:「你看,在火摺子的圓蓋上有蠟痕,管壁上也有蠟痕,若是把管壁用蠟粘在死者腳底,而圓蓋粘在地上,那麼死者死後未彎曲的腿漸漸僵硬,會向前拉伸,慢慢拉成伸直的體徵。」
「如此一來,火摺子就會從圓蓋中脫離,一離開圓蓋,裡面尚未完全熄滅的炭石便會重新引燃。」
姜令窈滿眼興奮,越說越快:「如此,只要在燃火口粘好引線,一路引到放置在冰山邊的油燈上,引線就會一直引火到油燈里,直接點亮油燈。」
姜令窈道:「當然,如此行事地上定會留下引線燃盡後的灰燼,但妙就妙在此時是盛夏,因為屋中太熱,擺放有冰山,在長時間的停放之後,冰山漸漸融化,流淌下來的水會衝散灰燼,在地上留下黏膩的痕跡。」
段南軻茅塞頓開。
他道:「只要殺人後把書房弄亂,所有東西都掀翻在地,便可以混淆視聽,讓人覺得桌子內膛地上的火摺子不算特殊。」
姜令窈點點頭:「故而,造成了一個很巧妙的嫌疑人時間混淆。」
如此一說,段南軻一下便覺得眼明心亮,所有的疑惑都在這個機關里被破解,那麼案子便也清晰許多。
「姜大人,厲害啊。」段南軻誇讚道。
姜令窈謙虛:「哪裡哪裡,段大人謬讚了。」
能破解案子裡各種機關謎題,對於一個刑名官來說是大喜事,即便此刻案子還沒破,但嫌疑人的範圍卻已然縮小。
「這個機關其實不一定成功,但若不成功,也沒有特別大的影響,因為兇手還布置了被盜後的現場。」
屋裡的兩個干擾,讓這個案子從一開始便顯得有些撲朔迷離。
但把迷霧都剝離之後,其實案子很簡單。
兇手提前來到書房,殺死死者之後布置現場,然後便去明心堂,同其他人一起聽了空大師講經。
兩人說道這裡,姜令窈頓了頓:「可這講經是了空大師突然提出的,並非原有安排,而兇手的這一連翻動作,必要提前籌謀,否則也想不到這麼絕妙的機關。」
段南軻道:「或許,這個講經只是歪打正著,原本兇手也想在今日動作,沒有講經,也會安排其他事由。」
姜令窈搖了搖頭,還是覺得有什麼迷霧沒有看清。
她喃喃自語:「可為何一定要是昨日?明知道今日是薛定山的壽日,家中要宴請賓客,還非要在昨日殺人,今日薛定山不出現在壽宴現場,定要派人去請,那麼到時候薛家一定要鬧起來。」
壽星死在了壽禮當日,來薛家祝壽的還都是親近人家,這不鬧個天翻地覆才怪。
鬧這麼大必要有順天府亦或者錦衣衛插手,不會善罷甘休,其實是對於兇手是很不利的。
姜令窈道:「也就是說,兇手有一定要動手的理由,早一天,晚一天都不行。」
那是什麼理由呢?
姜令窈皺眉思索,段南軻看著她認真的模樣,不由心神一動,他道:「不如,把人都聚在一起,一起問一問便是。」
姜令窈抬起頭,看向段南軻:「段大人的意思是……」
段南軻淡淡一笑:「他們每個人都都有其他人的把柄,那不如把他們聚在一起,看他們是否還能說出。」
「正好,可以一起把了空大師請來,問一問大師昨日講經的情形。」
這倒是個極好的注意,姜令窈眼睛一亮:「段大人,好手段啊。」
段南軻也回了謙虛一笑:「姜大人,客氣了。」
兩人先吩咐錦衣衛去請人,一邊又在書房內仔仔細細翻看一遍。
薛定山面上篤信佛法,書櫃裡自然有不少佛家典籍,但姜令窈隨意翻看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