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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日清晨,姜令窈洗漱更衣之後,便換上了公服,打扮整齊下了樓。
此時天色將明,金烏未出,稀稀落落的光影灑在沉寂的街巷裡,映出一片斑駁的花葉。
姜令窈下樓時,就看到段南軻剛舞劍回來,額頭還有些許汗水。
他沖姜令窈粲然一笑,道:「娘子,晨安。」
姜令窈也彎眼輕笑:「夫君,晨安。」
兩人問了早,姜令窈去膳廳等了片刻,段南軻也換了飛魚服過來用早食。
早食用得很安靜,兩人並未在家中說公事,直到他們一起上了馬車,姜令窈才問:「直接去東司房?可派人請了我爹和姚大人?」
「昨日已經下了貼,今日辰時開始審理此案,」段南軻道,「陛下大概也會抽空去聽一聽,但還是由我們主審。」
適逢今日休朝,姜之省和姚沅不用另做安排,便可以一起陪同陛下聽審。
姜令窈鬆了口氣:「如此最好。」
清晨時分,路上行人並不算多,馬車行駛在青石板路上,發出咕嚕嚕的聲響。
兩刻之後,馬車便直入北鎮撫司衙門。
北鎮撫司位於皇城西南,距離城牆根不過一條巷子,得召能即刻入宮。
因北鎮撫司屬下緹騎人數眾多,皆是錦衣衛中翹楚,在北鎮撫司後還有營房,遠遠看去頗為氣派。
這就是錦衣衛能鋤奸懲惡的底氣。
馬車在北鎮撫司前院停下,兩人一起下了馬車,姜令窈才看到北鎮撫司前院乾淨肅穆,比順天府要新得多,是近些年才翻建的。
路過所有緹騎皆沖段南軻行禮:「大人。」
段南軻面不改色,領著姜令窈穿過月亮門,一路順著迴廊往後面行去。
「犯人太過特殊,必要關在詔獄中,我們要下詔獄提審。」
姜令窈點頭表示明白,兩人便快步來到詔獄之前。
錦衣衛的詔獄便在北鎮撫司中,由錦衣衛緹騎把手,戒備森嚴,滴水不漏。
姜令窈是段南軻親自領來,也要在門口登記身份姓名,記錄腰牌衙司,然後才能進入詔獄。
出乎姜令窈的意料,詔獄之中並未有如何昏暗潮濕,反而乾燥整潔,顯然經常有人打掃。
段南軻輕車熟路,領著姜令窈進了最裡面一間審訊室,裴遇已經等在裡面。
段南軻看了一眼擺放好的桌子,思忖片刻道:「一會兒我坐主位,你坐我右手邊,左邊空出。」
姜令窈沒問為何,很果斷站在了段南軻右手邊。
段南軻這才指向左側牆壁頂部的一排柵欄,同姜令窈低聲道:「那上面還有一間聽訓室。」
姜令窈立即便明白,一會兒她爹跟姚大人應該會陪著陛下在上面聽訓。
不用直面君上,姜令窈倒是鬆了口氣。
這會兒還算早,段南軻便同姜令窈一起坐下,聽裴遇稟報昨日審訊結果。
「大人,因大人提前叮囑,屬下並未對聞禮用刑,但無論怎麼詢問,聞禮皆緘口不言,一句話都未說。」
也就是說,聞禮還不肯招認。
段南軻點點頭,問:「地牢中人呢?」
裴遇道:「楚千戶昨日忙了半日,人雖未醒來,但並未繼續惡化,昨日深夜時已經灌下去一碗藥,又已餵了一碗米粥,楚千戶說若今日不醒,明日也能醒。」
人能醒,但醒來後是否還記得這些事,是否還知道自己是誰,就未可知了。
不過能醒來便是好消息。
段南軻眼力眉梢多了些笑意,同姜令窈一起翻看了會兒卷宗,就聽到外面傳來腳步聲。
不多時,鄭峰便押解著聞禮進入審訊室,而那柵欄後面也亮起了幽幽燈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