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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寧之還沒有意會到蕭霖的意思，只是歷經官場多年，一種處於危機意識中的本能告訴他，此刻萬萬不能點頭。

好在他還長了幾分記性，想起這位丫頭是自己老婆特地從江浙尋回來的人，謝寧之便道：&ldo;臣記得，這是內人的婢子，怎會在子平這兒？&rdo;

過了片刻，謝寧之自個將話圓了回來：&ldo;或許是子平院裡人手不足，內子差遣她過來幫忙的。&rdo;

&ldo;放了。&rdo;聽到謝寧之的解釋，蕭霖緩緩開口。

小兵們一怔，押著燕尾的人卻已經放開了手，蕭霖不再看她，轉向謝寧之道：&ldo;既是你夫人的人，看好了。&rdo;

謝寧之頷首。

見燕尾還不動，他道：&ldo;還不回去找大奶奶，不要命了嗎？&rdo;

燕尾身形一頓，似乎想說什麼，看向蕭霖的眼神霎時有幾分複雜。

事後，謝寧之與自家婆娘進行了一番討論。他私以為是不是王爺看上了燕尾啥啥的，便想做個順水人情，將此事與林氏說了。

林氏一聽，卻笑道：&ldo;大爺錯了，大爺知道王爺府上有個美妾，名喚姜氏的嗎？&rdo;

謝寧之剛回京不久，但是姜知行的名頭他卻早就聽過了，與此同時還有姜家女的名聲，所以自然知道蕭霖和姜淮姻的這番美事，他點頭：&ldo;那又如何？&rdo;

林氏笑說：&ldo;大爺或許沒見過姜氏，妾卻在閨中與姜氏有過幾面之緣。當初，謝子平與姜家交好，還有傳聞說，姜家么女未來會配給他為妻。&rdo;

&ldo;嫁給王爺的便是這位么女了。&rdo;林氏的話說得十分巧妙，&ldo;那位燕尾是妾親自尋來的人，與姜氏，有三四分相像之處。&rdo;

話說到這裡，謝寧之已經明白了。

此回落罪的女眷多半是個充軍的下場。讓蕭霖眼睜睜看著與姜氏有幾分相像的女人淪落到軍營里，變成軍妓？

這不是變相地給並肩王帶綠帽子嗎？

別說是去軍營，今日來了這麼一出，此後在謝府，只怕也不會有人敢去染指燕尾了。

不過，這都是後話。

蕭霖出了謝府以後，便按照蕭乾說的，轉頭去了大理寺。

與衛氏的衣食不愁比起來，謝晉之在牢里的生活幾近困頓了。作為死|刑|犯，獄卒自然不可能給他什麼好果子吃。

平日裡連對自己的頭髮絲都精益求精的謝晉之，此刻卻是頹廢潦倒。

他穿著一身灰敗的囚服，因為長時間不見天日，臉色呈現出了一種異樣的白皙，面上幾乎半分血色都沒有。他嘴唇乾枯，只有眼神，流露出了幾分似癲非狂之意。

&ldo;手下敗將？&rdo;見到蕭霖，謝晉之很快抓著欄杆站了起來。他輕輕張嘴，上下唇瓣呈現出一種扭曲的笑歪了的狀態。

蕭霖皺眉，只覺得謝晉之現在的樣子又奇怪又可憐。

謝晉之卻半點沒有階下囚的自覺，張狂笑道：&ldo;你來看本相，想求我什麼？糧草？我不會給你的！我告訴你，我要你一輩子都擺脫不掉敗軍之將這個名頭！&rdo;

蕭霖平靜道：&ldo;是你擺脫不掉。&rdo;

上一世，縱使蕭霖最後戰死沙場，他留給後人的印象，也從不曾是敗將。雖說成王敗寇，但人的一生，在史官的筆上，終究還是公平的。

&ldo;你有什麼？&rdo;謝晉之斜著頭，歪著臉看他，&ldo;淮姻是我的，兵權是我的，江山也會是我的。&rdo;

&ldo;你說啊，你有什麼！&rdo;謝晉之雙眼血紅，忽然像是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