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頁(第1/2 页)
講完那些,喻斌又說:「你先回去吧,休息休息,明天,哦不,今天早上,不是要去學校報導嗎?別回頭在開學典禮上睡著了。」
似是看出喻景希遲疑,喻斌嘆了聲:「是舅舅沒用,沒法供你上完大學。好在你運氣不錯,被陸氏集團的愛心資助選中,這四年的學費和生活費都有著落了。」
紅朝定鼎之後,華國再無老錢(注1)。陸氏是乘著改開的春風發家的,迄今也不過短短几十年,卻積攢下了豐厚的身家。
窮則獨善其身,達則兼濟天下。陸氏發家之後,一直致力於回饋家鄉父老。愛心資助貧困生,就是他們和a大掛勾的項目之一。
喻景希忙道:「沒有,舅舅、舅媽已經幫我很多了,我一直很感激的。」
喻斌繼續感嘆:「我姐——你媽不在了,我是你親舅舅,照顧你不是應該的嗎?你舅媽嘴巴厲害點,其實也不是那種不通人情的人。景希,舅舅跟你交個底。你媽的賠償款本就不多,阿嬤阿公沒了之後,也就不剩多少了。頭一年的學費,舅舅給你湊齊,陸氏那邊給你的,你就自己拿著當生活費。好好讀書,別想著打工,打工能賺幾個錢?」
喻斌說了這麼多話,有點口乾。他最後揮揮手:「回去吧。沒得非得押著你上足這最後幾小時的。去吧,好好念書。」
他又叮囑了句。
喻斌夫婦加盟的這家店位置偏些,後半夜比較清淨,有的時候一整夜都沒有一個客人,一個人完全應付得來。
喻景希不願拂了舅舅的好意,換下工作服,走出店門。
夏末秋初的白天依舊熱力十足,夜晚卻已經有些許涼意。
凌晨三點的微風吹走空氣中最後一絲燥熱,喻景希走到街口,破天荒地打了輛車:「去湖濱路。」
這個點,若是回去舅家,一定會吵醒舅媽劉雪和表弟喻天翔。
更何況,他現在並不想睡覺。
湖濱路是a市的酒吧一條街,剛滿十八周歲的喻景希想來喝一杯。
無論是哀悼他的愛情,還是慶祝他的生日。酒精似乎是他唯一的選擇。
他來得很晚,絕大多數酒吧都已打烊,僅有街角的一間門臉極小的店還亮著燈。
查過身份證,面嫩的喻景希才被放行,店裡竟然還有不少客人。
他無心去看店裡熱鬧的場景,對自踏入店門起就黏在他身上的視線若無所覺,或者說,現在的他無心在意——裝了快一天,他已經裝不住了——徑直走到吧檯。
酒保穿得一身簇新,笑著用本地土話招呼他:「少年仔,剛成年?要喝什麼,今天新店開業,來份招牌怎麼樣?給你調淡一點。」後面一句,用的是並不太標準的普通話。
喻景希小的時候跟母親生活在外地,土話是跟家裡外公外婆日常生活里自學的,口音比酒保還地道:「不用,原樣來。」
喝酒卻調淡,和直接喝白水有什麼不同。
他今天是來買醉的。
喻家家教森嚴,要不然喻麗也不會孤身帶著兒子一直在外地生活,不敢帶回家。喻麗打工途中為了趕時間,違規變道,遭遇車禍喪命。死者主責,汽車司機次責,賠償款就少。喻景希身為父不詳的未成年,沒了母親,就被送回a市外祖家養活。
他從沒喝過酒,自然也不知道酒精的威力有多麼巨大。
毫無準備地一口吞下酒液,冰涼的酒液在嘴裡轟然炸開,在口腔里橫衝直撞,如湍流般刮過柔軟的內壁,刺激著每一個味蕾。
喻景希被辣到失語。
等嘴裡的辣度稍微退去,一股霸道的熱意直衝上頭。
他只覺得頭上一熱,好似有兩團蒸氣,要從他腦子裡逃出去。
他揉了揉覺得熱的地方,觸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