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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裡的婚姻，摻雜了太多東西‐‐家族，等級，門當戶對，夫榮妻貴……這些跟他根深蒂固的觀念完全相悖，所以他從來沒想過，會在這裡找自己的終身伴侶。

可是，他也不想傷害流霜‐‐她是個好女孩。她對他的照顧無微不至，她總是帶著溫柔的笑意伺候他，默默體貼地打點好他的一切生活所需。

&ldo;流霜，&rdo;沈洛湛艱難地開口，想著如何拒絕，能最小程度地傷害她，&ldo;我並沒有娶妻的打算，所以……&rdo;

流霜望著他，笑得慘然：&ldo;是奴婢厚顏，公子風光霽月之人，歧視奴婢能夠覬覦的？莫說是做妻，便是為奴為婢的福分，奴婢也是沒有的……&rdo;

&ldo;不。&rdo;沈洛湛忙道，眼神中有些急於解釋的慌亂，&ldo;並不是身份原因，我也不曾想過三妻四妾。我只想著這輩子一個人，等離兒和拂衣大了，可以遊歷天下，遍訪名醫，把師傅傳我的醫術發揚光大。這樣的生活，會很清苦，我不想連累別人。&rdo;

流霜臉上忽然露出驚喜之色，道：&ldo;公子果真如此想的？&rdo;

沈洛湛點點頭。

&ldo;那請公子把奴婢留在身邊吧。&rdo;流霜跪下鄭重懇求，在他拒絕之前繼續說道，&ldo;奴婢本是貧苦人家出身，不怕清苦。奴婢若是被家人領回去，恐怕會被他們推進火坑；若是被許了家生子，奴婢沒什麼撐腰的人，日後也難免被夫家欺負。求求公子，讓奴婢留下。奴婢對公子，絕不敢有高攀之心，只想這輩子，都像從前一般，照顧公子飲食起居，伺候公子筆墨……&rdo;

每天能看到你溫柔笑意，聽到你哪怕寥寥數語，我意已足。

話說到這份上，流霜態度又是那麼堅定，沈洛湛只能暫時應下。

他不知道，這一應下，就是一輩子……

這世間，沒有什麼，比陪伴更能讓人不知不覺淪陷，就像那滴石之水，鋸木之繩，流霜溫柔無私的付出，到底讓沈洛湛動搖了。

&ldo;流霜，如果你不嫌棄我無能，如果你真的願意一生留在我身邊，那就嫁給我吧。&rdo;

流霜笑著流淚，她這是喜極而泣，然而她卻不能應下。

她永遠是匍匐在他腳下卑微的奴，永生仰望著他，在他面前，她深深自卑；而且，她的原生家庭的卑劣，絕對不應該侮辱到他。

流霜給沈洛湛生了兩個女兒，卻沒有嫁給他，一直以侍妾身份站在他身邊。

沈洛湛覺得委屈了她，她卻比他更堅決。

&ldo;公子，&rdo;多少年後，當他們都垂垂老去的時候，她在丫鬟的攙扶下顫顫巍巍地出來，手裡拿著他的披風，眼神笑意流轉，&ldo;起風了。&rdo;

沈洛湛微微低下身體，由著她服侍自己穿上，望著她的眼神，亦充滿了愛意。

&ldo;咱們回家。&rdo;他牽起她的手，夕陽將兩人的身影拉得很長，很長……

明天補更哈

番外四拂衣（一）

遼東的夏天，也熱得讓人抓狂，好歹夜裡的涼風，帶走了些許的熱度。

&ldo;柳葉，再去廚房給我取個甜碗子去。&rdo;拂衣趴在桌前，有氣無力道，&ldo;熱死了，熱死了。&rdo;

她最是怕熱，今日又格外煩躁。

大丫鬟柳葉看著她面前空空如也的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