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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例如,列福爾托沃的禁閉室根本就不生暖氣,暖氣片只給走廊供暖,而在這&ldo;供暖的&rdo;走廊里,值班的看守還需要穿著氈靴和棉衣來回走動。囚犯被扒掉衣服,只剩內衣,有時只剩一條襯褲,他必須一動不動地(因為面積狹窄)在禁閉室里呆上三、四、五晝夜(熱的爛菜場只在第三天才有)。在最初時刻你心裡想,我恐怕連一小時也受不住。但某種奇蹟使人挨過了五晝夜,也許從此落下一輩子的病根。
禁閉室有不同類型:潮濕的,有水的。已經是戰後了,在契爾諾維茨監獄裡讓瑪莎&iddot;t光著腳在齊踝骨深的冰水裡呆了兩小時‐‐招認吧!(她當時是十八歲,還多麼憐惜自己的腳,還要帶著這雙腳活多少年呀!)。
25,鎖在站龕算不算關禁閉室的一個變種呢?一九三三年在哈巴羅夫斯克國家政治保衛局裡,對c&iddot;a&iddot;契博塔廖夫曾這樣施刑:把他赤身裸體關在一個混凝土做的站龕里,在那裡他既不能屈屈膝,又不能把手舒展一下換換位置,也不能轉動頭部。這還不算數。冷水開始一滴一滴往頭頂上掉(多麼高妙!……),於是一道道的小溪便順著身子流下來。對他當然沒有說明這只是二十四小時的事。可怕嗎?不可怕嗎?‐‐但他失去了知覺,次日發現他好像已經死了,他甦醒過來是在醫院的病床上。用阿莫尼亞水、咖啡因、按摩身體才使他恢復過來。他好久想不起‐‐一地從哪兒來,前夜發生了什麼事情。整整一個月他甚至不適於受審訊(我敢於推測,這種站龕和滴水裝置不是為契博塔廖夫一個人製作的。在一九四九年,我那個德聶伯羅彼特羅夫斯克同學也曾在類似的場所呆過,雖然那裡沒有滴水。在哈巴羅夫斯克與德聶伯羅彼特羅夫斯克之間,十六年內可能還有其他的點?)。
26飢餓。在介紹配合施加影響的方法時曾經提到過。這不是什麼稀見的方法:用飢餓迫使犯人招認。說實話,飢餓的因素,像利用夜間審訊一樣,已經成為普遍的施加影響辦法。貧乏的監獄口糧在不打仗的一九三三年是三百克,一九四五年在盧賓卡是一百五十克。因此,耍弄允許和禁止送牢飯,允許和禁止到小賣部買食物的遊戲‐‐這是使用於所有人的,是萬能的辦法。還有一種利用飢餓的特別強烈的辦法:一個月期間只給丘利佩尼奧夫吃每天一百克的口糧‐‐後來,把他從地坑裡帶出來,偵查員在他面前擺上一鍋浮著一層油的紅菜湯,放上半個斜著切下來的白麵包(怎樣切法好像沒有什麼意義?‐‐但丘利佩尼奧夫今天仍然堅持說,切得實在太誘人了)。然而一次也沒有讓吃。這是多麼老式、封建式、洞穴式的做法呀!只有一點是新鮮的,那就是實施於社會主義社會!其他的人也講到類似的做法,這是屢見不鮮的。我們還要轉述契博塔廖夫遭遇的一件事,因為它是配合方式的範例。把他關在偵查員辦公室里七十二小時,唯一允許做的是帶去上廁所。其餘都不許:不許吃,不許喝(旁邊就放著一瓶水),不許睡覺。在辦公室里老有三個偵查員。他們分三班輪流工作。一個經常(默默地,絲毫也不打擾受偵查的人!)在寫什麼東西,第二個在沙發上睡覺,第三個在房間裡走來走去,只要契博塔廖夫一打瞌睡,馬上就打。然後他們換了角色(也許他們自己因工作上出了毛病正在受處分?)。突然給契博塔廖夫送來飯菜:油呼呼的烏克蘭紅菜湯,配有炸土豆塊的煎肉排,裝在水晶高預瓶里的紅酒。契博塔廖夫因為一生厭惡酒類,所以不管偵查員怎樣勉強(也不能過分勉強,否則就要搞壞這場遊戲)還是不喝。吃過飯以後便對他說:這是你當著兩名證人做的供述,現在簽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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