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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得太多了。嗯,祖安丰富的想象力,大概是你教的了。”
再一次,她意会了他言之所指。
她微笑。“对祖安来说,云从来不是云,它们是他想象天空里的各种东西。”
他指着它们,大叫:“看哪,一条大鸟。啊,那边,那边有树叶,好大的一只树叶。鱼吶,有一张鱼。一个积木在鱼上面。”
祖安形容东西用的单位皆自成一格。敬桐三十几岁了,却经由一个智能不足的男孩,发现了天空可以是一幅艺术作品,也是许多小生命的集合处。
“你知道你每次说着祖安时,你的神情有多美吗?”他柔声低语。
她双颊飞红。“祖安的一切都很美,我常想,他是真、善、美的表征。”
“你也是,嘉茹。没有你全心全意的爱和呵护,他的真善美很有可能只是个可怜的残缺。”
“你说得太好了。”她轻声道,按抑住她的感动和些许感怀。“祖安小时候,我不像现在可以把工作接了带回家做,必须带着他和我一起出去。绝大多数的人都用异样的眼光看他或者悲悯、可怜他。有些人当他是有传染病的怪物,忙不迭地把自己的孩子带远离他,甚至还有人对他提出些残忍的问题。”
他握紧她的手。“祖安懂吗?”
她摇摇头。“我不知道。多半不大懂吧,他很天真。所以无知有时候真的是一种福气。”
但是她却承受了那些鄙视的目光。他懂。
“如果到了那,你决定和你父亲见面,你会带祖安去见他吗?”
他掌中她的手立刻变僵硬。
“我还没有想过这件事。”
“祖安也是你恨你父亲的原因之一,是吗?”
她转开忽地闪着泪光的眼睛。“我是恨过他。在我……最绝望的时候,我很恨他。”她轻而低的声音里,只有喟叹,没有恨。“”那时候我身负巨债,祖安又小,我走投无路,想到是他的狠心和无情造成这一切……当时,我真的是恨他。“
“为什么你一再相信你父亲要对这些后果负责呢?”他纳闷了好久,她从未给过他直接的答复。
“要不是他把我们赶出来,妈不会堕落得变成酒鬼和赌徒,我也不会非得嫁给一个搞地下赌场的男人。”
“他告诉我是你母亲带着你离开了他。”
嘉茹要收回手,他不肯放。
“你同意和我去新加坡,我便在电话里向他提起了你的事。我想该给他个心理准备。 ”
她的手在他掌中颤抖。“好让他有时间准备更多谎言?”
敬桐的表情严肃,眼神则十分温柔。
“我没有提到祖安。他听到你没有收到过他的信和钱或支票,他非常震惊。相信我,嘉茹,我为你父亲工作十几年了,他从来不说假话。他能有今天的地位,是因为他的诚实和正直,为他赢得同行同业的信任和尊崇。”
“我很想相信你,可是他对我和妈妈不闻不问二十多年,也是事实。他赶妈妈出门,叫她带我一起滚出去,是我亲耳听见的。”
他摇一下头。“嘉茹,我真心的希望这一切在你和他见面后都能澄清。同时我要你知道,不论如何,我都会在你身边。”
她转过去,看着他的眼睛。
“即使那表示你要背叛他?”
他柔柔一笑。“嘉茹,令尊于我是有恩,可是我不是是非黑白不分的人。”他聚拢眉峰。“有件事我不明白。”
“什么事?”
“你为什么非嫁给那个老头不可?欠他钱的是你母亲,不是吗?他没有权利要你来抵债,更何况他经营的是非法生意,你可以反过来控告他的。”
她神色沉暗。“那时候我母亲病重,住在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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