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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蘑菇愣了:「啊?」
彭新洲:「故意找來在我面前演戲的?」
杜蘑菇一下子慌了:「我沒有我不認識我只是在調酒他們就過來了……」
「噓……」彭新洲突然伸出一根手指抵在了她鼻樑上,「你知道你的演技還差點什麼嗎?」
杜蘑菇不說話,撐傘的手都開始有些抖。
「差一顆痣。」彭新洲道。
杜蘑菇徹底懵了。
有車來到了街前,彭新洲招了招手,車子停下,她再沒管雨,一腳踏進水裡,朝車子走去。
水滴一粒一粒的,全撲在她身上。
彭新洲上了車,司機道:「也不讓朋友送送,雨這麼大呢,全淋濕了。」
彭新洲沒接他的話,只報了地址。
她這會不太想說話,司機感受到她的情緒,便也沒再開口。
彭新洲直視前方,看著雨刷在車前玻璃上一下下把水刮開,一次次把模糊的世界變清晰,覺得自己的記憶也像裝了刷子。
忽地一下,所有的細節便都呈現在眼前。
遇見虞理的時候,也是這樣的季節,這樣的天氣。
她從實驗室出來,一路踩過學校的地磚,從頭淋到腳,仿佛一場災難。
禍不單行,壞事總是接踵而至,讓人應接不暇。
鞋跟扎進磚縫裡,「咔」地一聲斷掉的時候,彭新洲覺得自己心裡緊繃著的那根弦也斷了。
對親情的失望,對背叛的憤怒,對自己無能的自責,全都涌了上來。
彭新洲停住了腳步,一時之間不知道自己該往哪裡走,該做點什麼。
有傘撐到了她頭上,有個瘦削的身軀突然在她面前矮下。
傘把碰到了她的手,強硬地不容拒絕地硬塞,抵進了她的掌心。
「你鞋跟斷了嗎?」清凌凌的聲音撇開雨聲鑽進了彭新洲的耳朵里,「腳受傷了沒有?」
彭新洲沒回答,低頭看著那截白淨的脖頸。
那人也不需要她回答,腦袋低得更低,掌心覆上了她的腳腕:「腳沒事,你把鞋子脫下來,我給你搞一下。」
彭新洲依然不動也不說話,那人終於抬了頭看她,齊劉海,大眼睛,鼻樑上有一顆痣,嫩生生的漂亮小姑娘。
「抬腳。」小姑娘道。
彭新洲眨了眨眼。
小姑娘又低下了腦袋,快速地替她抬了腳。
鞋子被扒了下來,彭新洲晃了晃,這隻光溜溜的腳有些無處可去。
小姑娘順手從旁邊花壇邊上扯過來一片瓦,塞到了她腳下:「先踩著反正也濕了,等我五分鐘。」
腳趾觸上瓦片,冰涼。
「三分鐘!」小姑娘拿著她的鞋奔了出去,闖進雨里,只剩下一片響亮的回音。
彭新洲現在真不差這三分鐘,彭新洲被這個奇怪的姿勢定在這片雨里,甚至可以等上三小時。
雨猛地加大,砸在傘上,砸在腳邊。
世界白茫茫一片,人都躲在屋檐下,但凡有個身影,一定是為你而來的身影。
小姑娘再次蹲到了她身前,只是比她還落湯雞了,誰都不笑誰。
這次她連問她一句都懶得問了,推掉那瓦片,抓了她的腳便塞進鞋子裡,然後充滿期盼地道:「試試,你試試。」
彭新洲動了動腳。
「踩水裡,沒關係。」小姑娘洋洋灑灑地笑起來,最燦爛的時候正好抬頭對上彭新洲的視線,「這是我最新一版的特體防水膠,保證你這輩子鞋跟都不再斷。」
彭新洲沒憋住,也笑了。
小姑娘站起身:「有問題你找我,19能源2班虞理,終身包售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