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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徹死死盯著她,半晌才收回目光。
「無妨,不知者無罪。」
不知為何,心裡竟有種期待落空的失望。
沈蔻情知這回是矇混過去了,心有餘悸地謝恩站起來,堆出滿臉的恭謹,趕緊將話題掰回去,「方才王爺提到家父的案子,不知是要問什麼?」
江徹心虛地垂眉啜茶。
沈有望的案子他在查沈蔻身份時留意過,裡頭似藏了點貓膩。只是卷宗上天衣無縫,他未查到有用的線索,僅憑推測難以插手,便暫時擱置。這會兒真要細說,也無甚頭緒,遂稍肅神色道:「事涉公務,不宜過早透露。」
見沈蔻仍埋首偷覷他,似暗藏期待,心裡稍軟,又補充道:「放心,於他並無害處。」
話音之中,倒添幾分溫和。
沈蔻頗為失落,屈膝為禮以表謝意,卻也沒敢再追問,只同鍾氏乘車回城。
馬車早出晚歸,繞了一圈後仍回原處。
沈蔻因惦記著父親的事,往後的忌日裡曲文寫得心不在焉,索性暫時擱筆,權作歇息。除了同鍾氏搗鼓吃食,得空時,常將那兩隻鸚鵡拎到屋裡,輕聲細語地說些心事,也教它們說話解悶。
玄鳳生得漂亮,可惜不太會學話。
倒是那取名紅豆的虎皮鸚鵡頗為機靈,教了幾次後,竟已能跟著說些簡單的詞,給母女倆添了不少樂趣。
沈蔻歡喜之餘,因著心中實在煩悶擔憂,既沒法到遠處散心排解,又不知父親的事何時來問,便將氣暗暗撒在江徹頭上,趁著屋裡沒別人,提到他時只以「臭男人」呼之。
紅豆聽了跟著學舌,聲音都有幾分像,「臭男人!臭男人!」
嚇得沈蔻趕緊讓它噤聲。
她這兒閒情逸緻,江徹卻仍忙得像陀螺。
紅丸案是他暗中在查,不論耗費多少心思,旁人都是不知道的。在永明帝看來,江徹既不肯娶妻生子傳宗接代,閒著也是閒著,索性多派幾樣差事為他分憂。
其中一樣,便是赴邢州查一件貪腐案。
江徹看了大概,覺得六七日能回來。
到時候,他不睡覺熬過最後的兩三夜個夜晚,也無傷大雅——反正行軍打仗時連軸轉是常事,只要在身子撐不住前趕回來,便可續命。
誰知到了邢州,才知此案極為複雜。
江徹耗了好些天才將案情理清,彈壓震懾住當地豪強,因連著三晚沒睡,已經有些精神不濟,頭重腳輕了。這晚吃過飯回到住處後,正打算坐到圈椅里處理瑣事,強壓的困意卻陣陣襲來,眼皮沉重得直欲打架。
他撐不住闔上眼,只覺腦袋裡嗡嗡作痛,沒留腳下門檻,險些一頭栽倒。
嚇得楊固趕緊伸手拉住,道:「好幾晚沒睡了,王爺歇會兒吧。又不是行軍打仗,晚個一兩天沒事的,再這麼熬下去,怕是要傷身。」
「無妨。」江徹扶著門框,眼圈淡青。
楊固哪裡放心得下,眼見自家主子夜夜難免,點了好些安神香,死活勸著他歇會兒。
江徹心存僥倖,躺上床榻。
腦袋但凡沾上枕頭,沉重的睡意便排山倒海般壓過來。江徹闔上眼皮,連個招呼都沒打,徑直落入夢鄉——那道深不見底、幽冥界般的深淵。夢中的意識不似尋常清明,他睡前還想著不如順從夢境,由著他往下墜落,時日久了就能習慣,真陷入其中時卻身不由己。
身體似急劇墜落,幻象壓得他頭痛欲裂,江徹拼命掙扎,額頭冷汗細密。
楊固見狀,忙輕輕推他,「王爺?」
江徹睜開眼睛,夢境幻象在一瞬間消失,他看了眼楊固,「我睡了多久?」
「剛躺下,就一小會兒。」
「……」江徹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