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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部分(第1/4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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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不放过你。

我笑了,眼里却有泪水,转了转,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

我能掌握什么?真有下次,我又能怎样?荸荠,丑荸荠,什么时候我能站在春风里,站在你的面前,和你轻轻地说话,和你开心地笑呢?

我开始斟酌给荸荠的回信。我没有直接提到他信里说的话,也不敢再提看账,就说我在府里的生活,说我和侍槐、锄桑他们的玩闹,说自己如何的笨以至于做错事,说自己吃了什么。末了,我憋了很久,还是问了他,那顶帽子是否合适——我真怕他扔了!

无论萧靖江怎么对我,在心里,我都认为他是我最亲的人。这种亲,可能不是爱人之间的亲,却是一种很安详的亲。许是他见我第一面就是在帮我,许是他不是出身大户人家或官宦人家,许是他也如我一样的不如意。我就是觉得,他和我是一样的人。我从不觉得要提防他,和他在一起,很安定——虽然外面并不安全,虽然他有时很笨。

世上可能有一千种可称之为爱情的感情,也许,我这也算一种?其实,爱情就是你的感觉,无关他人。甚至,无关你“爱”着的那个人。也许,我这也并不是爱情吧。

君闻书对布店的账越来越熟悉了,我跟着看看,也开始惊讶他家生意做的大。这只是君家的一家店,可见江南织业大户的名声也并不是虚传的。不过我觉得奇怪,现代公司是有限责任,只在出资范围内负偿债义务。可内部还要建立起名曰“公司治理”、号称三权分立的小缩影的权力架构——即股东会、董事会、监事会鼎足而立,互相牵制。股东会类似于议会,董事会相当于政府,而监事会的权力可比司法机关,相互之间的关系十分复杂,动不动还要搞个股东诉讼诉到法院去。而在宋朝,做生意所背负的都是无限责任,也要委托账房。没听说谁不信任谁要到官府去打官司的,也没听说谁申请破产保护,谁因负不起债而跳楼自杀的。金融业不发达,也不能向银行贷款,可照样经营得挺好。我们下工夫从外国学了管理制度,可有没有反思过,我们老祖先的东西真的不能用吗?

我仔细翻过账本——当然,没告诉君闻书我在找什么——账上只记了店里的流水,并没有关于实收资本的记载。我实在不知道,当年君如海或君如海的祖先,是以多少本钱起家的。我想学习一下,也得不到要领了。

下了一阵儿海棠花雨,紧接着丁香正旺盛,后院一片馥郁,小蜜蜂天天嗡嗡叫,十分热闹。

春天正是活动的好时节,君闻书经常出去,锄桑几个便拉着我玩马球。有一次让君闻书撞个正着,他倒也没说什么,只让我们别太吵。锄桑冲着我龇牙咧嘴地笑,我却赶紧放下球杆,跟他回书房。不知为什么,我觉得君府的气氛似乎不那么压抑了。为什么?是因为君闻书对我们好了?或许是我敏感,我总觉得,似乎君闻书自己都不那么小心翼翼的了。具体的说不上来,只是一种感觉而已。

日子就这么悠悠地过去了,四月二十二,我忐忑不安地寄走了给萧靖江的信。还是很厚,和以前一样,说些七七八八生活上的事。在信中,我似颇为无意地编了个谎话,说府里打发了一个丫鬟,按年龄,可能过几年我也要被打发了。我又把君夫人对我说的那些话降低了火药味,以玩笑的形式加了进去,希望荸荠看得懂吧。

发生了书房事件,我就更不想掺和君闻书的事,免得将来一旦他俩发生冲突,我说不清楚。有时我在心里琢磨,为什么君闻书突然要接布店?杨骋风明知道君闻弦是庶出的却不闹,看着更像定时炸弹——他哪里是肯吃亏的人!他和君如海合伙做的什么生意?杨骋风说的“姓君的君子做的事”,指的又是什么?他还给眠芍送东西,似乎很在意她呀!

眠芍的脸在我眼前晃了一下——瓜子脸,狭长目,嘴角长着一颗珠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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