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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朱副將派人進城得到的消息卻是沈硯帶人攻打南城門,兵力被坐住了,無法增援,蕭翊才意識到事情遠比他想像中的嚴重,只能緊急撤兵進城,轉戰南城門了。
他當時往那邊趕時還以為沈硯只是探聽到他來了恆陽城的消息,想要趁火打劫的撿漏,等趕到城牆,發現駐守在那裡的梁景臉色不對,一顆心這才又開始往下沉:「情況如何?」
似乎情況遠比他想像中的更嚴重?
梁景也不知道該怎麼同他稟報,這次圍困他們是沈硯親自率兵前來的,對方兵臨城下。
以前別的戰場上沈裎這兒子上戰場都是戴面具的,一為防禦,二來可能也是為了保持一點神秘感來增加威望,畢竟從年歲上算他實在是太年輕了,不好服眾。
卻是直到今天,萬軍叢中梁景看到他真容才知道他之前的故作神秘究竟是為了什麼……
那是崔書硯!崔家烏龍事件鬧出來的那個真實身份不明的所謂的崔艦的私生子,崔書寧的小相公!
梁景也是到這時才突然記起前幾年沈硯向他挑釁時亮出來的那一紙婚書,當時這小子捏著的地方剛好將他自己的名字用手指壓住了半邊,只露了個硯字出來。因為他之前的名字就叫崔書硯,而且這世上同名同姓的人本就比比皆是,他怎麼都不會往叛軍首領身上聯想的。
現在想想,他那時候就是故意隱藏,將姓氏隱去了。
梁景現在也不知道該如何跟蕭翊解釋了,但他是認識沈硯的,蕭翊卻沒見過,從城牆上俯視下去,看到那身披戰甲的敵帥年輕的有點過分的臉,就只覺得氣血逆涌。
可是沈硯有備而來,恆陽城內無法大量屯兵,雖然最近因為和親的事相對增兵戒嚴了,但城裡囤積的人數僅有三萬多,剩下的都還在城外大營安頓,加上方才北城門外的損耗,如今兵力已不足三萬,而沈硯用了兩倍於他們的兵力壓在這。
蕭翊看到城下情況的那一刻,才突然意識到
沈硯也不是突發奇想過來撿漏的,怪不得方才在北城門外他要撤回城內袁紇成溟並沒有太勉強阻攔,原來他和賀蘭青還有沈硯都是一夥兒的。
他們三方一起勾結,設了這麼個請君入甕的局來誘殺他!
「點狼煙,通知城外駐軍增援,然後開城門衝殺出去。」蕭翊咬牙下令。
對方既然是有備而來,那他越是猶豫情況就只會越遭,只能兵貴神速拼一拼了。
不想城下的沈硯卻朗聲喊話:「當年你們父子以一道密旨栽贓,將我父與其手下五百精銳心腹全部設局剿殺。如今我取這半壁江山,也僅是拿回我沈氏應得,但私怨血仇終究還是要你蕭氏父子以性命償還的,你若現在自刎謝罪,我也絕不與你麾下將士為難,如何?」
這話就是要多損有多損了。
他不說只要這城內駐軍肯于歸降就既往不咎,因為從軍之人大都有些血性的,歸降二字實在太過折辱他們身為軍人的身份,就單是拿著蕭翊的性命說事兒。
蕭翊要是不肯自刎,便是貪生怕死,要拉著這一城的兵士為他一人的過錯埋單,用這所有人的性命來護他一人。
「亂臣賊子,你反便反了,何必找這些冠冕堂皇的藉口為自己開脫?」蕭翊冷笑以對。
他發現自己仿佛是真的被逼入了絕境,他在皇位這些年,縱然余氏為禍朝堂,也從來沒有真的將他逼入這般境地,四面楚歌。
區區一個沈氏遺孤而已,他至今也想不通自己為什麼會走到這一步!
明明他蕭氏已經得了天下,是眾望所歸。
旁邊的梁景還在糾結要不要拆穿沈硯與崔書寧的關係,但他也意識到了沈硯這次是勢在必得,現在他們被困在此,就算知道了崔書寧會是沈硯的軟肋,也沒法傳信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