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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裡兵荒馬亂,宋忱將她從自己身上扒拉下來,面上依舊星雲不動,大踏步進了內堂。
雪浪在後頭做作的半掩了口,一邊泫然欲泣地喚了一聲相公,一邊兒翹著一隻玉腳,跳著去撿了牆根下的鞋,再一蹦一跳地進了內堂。
天氣陰鬱,內堂點了一盞帛燈,那落荒而逃的年輕指揮使坐在椅上,燈色溶溶,照著他清冷深刻的面龐,看在雪浪眼裡,像是高坐雲端的佛。
她跳著腳去拖了一把椅子來,在他的面前放放好,自己則坐了上去,將一隻雪白小腳丫踩在了椅上,再拿手去穿繡鞋。
穿鞋不穿襪,江南的女兒家都是這般豪橫麼,宋忱心下被她那隻玉筍一樣的腳丫牽動,好一時才醒神,輕咳了一聲。
「……宋某不過一介行商,姑娘為何苦苦糾纏?」他不動聲色,聲音清冷,「昨夜宋某還可當作姑娘是誤闖,今晨的相遇,以及此刻姑娘的爬牆擅闖,該做何解釋?」
雪浪認認真真地穿好了鞋,向前拉了拉椅子,小手自然地搭在了宋忱的膝上,眸光閃閃。
「驪龍寺後院兒的寮舍本就是我的居所,誤闖的人是相公呀……」纖濃的眼睫一霎,黑亮的瞳仁里倒映了他的容顏。
「今晨的相遇不過是巧合,中元日我也要去燒紙祭祖……至於爬牆……」她認真地解釋,唇畔牽起了一線笑渦,「隔壁是我世居,相公既搬來,我總要來瞧一瞧的,……」
她的小手像一捧雪,潤物無聲地在他的膝上動動。
「我雖爬在牆頭,可是是相公將我抱下來的,怎能算是擅入呢?」
宋忱一時語塞。
世上怎會有這般巧的事?
那荒寺又怎會是她的居所,這臨時賃來的屋舍隔壁,又怎會是她的世居?
這女孩子的行為舉止太過蹊蹺,來歷也成謎,總不會是真的妖精罷?
有一瞬間,宋忱真的覺得自己遇上了鬼狐,可是話本里的故事都是編出來的,怎麼可能當真。
他沉默一時,對上她天真無邪的眼波,再問,「姑娘認得宋某?」
雪浪眼眉彎彎,「不認得。相公叫什麼?」
相公叫什麼?
宋忱蹙了下眉,只覺得頭痛。
「你不認得我,為何步步緊隨?」
小小的姑娘依舊在笑,嬌俏又和軟,像一捧春雪簌簌而落。
「相公闖進了驪龍寺,睡在了我的床榻上……老話說的好,睡人床如同睡人姑娘,吞人寶珠猶如吞人骨肉,相公是要始亂終棄麼?」
簡直是胡說八道。
宋忱不知道怎麼接她的話,一時靜室無聲的,良久他才再問。
「你非龍女,何來寶珠?」
雪浪訝異地望過去,「我是龍女,我有寶珠,在你的肚子裡。」
無法溝通。
宋忱忽然覺得自己接了一個燙手山芋,該怎麼打發她呢,實在是無所適從。
「姑娘若是有腦疾,還請早日就醫,宋某並非良藥。」他冷冷出言,不再打算同她糾纏,「至於始亂終棄,不過是無稽之談。」
小小的姑娘忽得半垂了眼睫,翹起了櫻唇,好一時才抬起眼,用一雙水汽氤氳的眸子,無限委屈地望住了宋忱。
「相公不僅睡了我,還懷了我的骨肉,我怎麼能拋下你們娘兒倆不顧呢?這決計是不可能的。」
第7章 上品魔王 一定是不愛我了
好像說錯了話。
雪浪眨了眨眼,帶了點兒心虛的小鼻音嗡噥著,「是爺倆兒……有點兒冷,嘴巴凍住了。」
宋忱冷眼望她,快要立秋了,中元日又飄著雨,她孟浪,赤著足奔來跑去,不傷風才怪。
這樣的對話毫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