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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方正是長干橋,兩側欄杆掛著燈,有老嫗在橋上挎著竹籃售賣桂花制的耳墜,見一馬一驢慢慢駛上橋,便啞著聲音叫賣了幾句。
委實是不值錢的玩意兒,可架不住香氣好聞,樣式小巧可愛,鮮桂花的樣式,銀做的耳鉤,也就戴個一兩天的新鮮。
那老嫗老的不成樣子,面容卻善,雪浪見到她就想到了姥姥,心下有些酸,老嫗瞧著她的面龐,認認真真地端詳了一番,嘖嘖讚嘆,「小姑娘生的這般美,可曾許了親了?」
雪浪心念一動,抬眼往前瞧去,宋忱一身霜衣騎在馬上,慢慢往前揚蹄,已然走出去五六步了,見她並未跟上,便慢慢迴轉了身,向著她看過來。
路東正是建初寺的琉璃塔,其上琉璃之光繽紛,映在他清俊的面容,愈發的明朗俊秀。
「許親了。」她聲氣兒和軟,回應著老嫗的話,向著宋忱指了指,「他便是我的未婚夫婿。您聽我喚他。」
她向著前方宋忱的背影揚聲,聲音甜糯。
「相公……」
「嗯。」宋忱下意識地高聲答應了她一聲,再回神時,撞上了一雙狡黠的雙目,那女孩正站在琉璃塔下,笑眼如鉤,洋洋得意。
第14章 八哥寮哥 屁股好痛!
她得逞了。
像一隻貓兒,看著快要落入圈套的雀鳥,露出了迫不及待的笑容。
狡詐!
懊惱之色攀上了心頭,饒是宋忱這般萬事不上臉的脾性,這會兒都忍不住要暗罵自己一聲愚蠢。
怎麼就那麼自然地應了她一聲呢?
方才萬般拒絕她喚相公,她喚一聲,他咳一聲警示她,這會兒全成了笑話。
雪浪洋洋得意瞧著那一身霜衣的青年。
清夜無塵、月色如銀,照下了一個白衣勝雪的人。
笑意本在她的眉梢眼角飛掠,可漸漸地便入了心,若是沒有那些前塵舊事,她與他,本該各自有各自的前程。
若他不來,或許相見會是在戰場,刀劍無眼、塵沙飛掠,說不得哪一瞬,就會死在對方手上。
可他卻來了。
過了萬歲山,入了金陵城,那便落入她手,想要逃出生天,絕無可能。
老嫗在一側幽幽嘆了一氣兒,「果然是天造地設的一雙,仔細些,別教他跑了——他騎馬,你騎驢,追不上喲……」
雪浪接過老嫗手裡的桂花耳釘,順手遞過去一小兜碎銀子,老嫗顫巍巍地拿手接過,再一捏,登時就抖著唇說使不得,雪浪將桂花耳墜握在手裡,拍了拍老嫗的手,悄聲兒說著,「您再拉扯,我相公就真跑了。」
本不過是一句推託話,那知道剛一抬起頭,就聽得馬蹄聲嘚嘚,前面那個白衣如風的人策馬而去,跑啦!
雪浪原地撓了撓頭,這也太不講道義了,為什麼跑啊?
牽過小驢子,立刻翻身上去,這回也不倒騎驢了,扯著韁繩就往前追。
好在驢子雖矮,可也是頭才馴養的野驢子,雪浪由布兜子裡掏出根紅蘿蔔,給它過了一眼,這頭野驢立馬就瘋了,撂著蹄子往前沖。
一氣兒追了二里地,就瞧見前方行道上,宋忱正騎馬緩行,大約是低估了她這頭野驢的速度,他的馬兒此刻走的輕緩。
雪浪忙踢了踢小毛驢的肚子,示意它停下,可惜這驢正享受著風馳電掣,竟然罔顧她的命令,一路疾馳著路過了宋忱的身邊。
雪浪勒韁繩無用,踢肚子無用,再也沒招了,眼看著離後頭的目標越來越遠,她閉了閉眼,別過一條腿,往路邊的行道樹叢里一撲,再沒了動靜。
宋忱冷靜地看著一人一驢瘋也似地路過了他,接著又冷靜地看著她撲進了行道樹旁的樹叢,再接著,聽到樹叢里傳來的喊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