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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戩細想著宋忱的話，這才不得不面對現實：這已經不是家事，而是國事了。

「那……讓她回家，能有什麼法子？」

宋忱長長地舒了一口氣，他有著和陛下一樣的煩惱。

「大約貴主要的是一個道歉吧。」他默默地回想著這一切，有些勸慰的意思，「幼時父母離去，同外祖母相依為命，幾多艱難，等來的卻是父母膝下兒女雙全，未婚夫也被擅自改約……」

姜戩狐疑抬頭，「我女兒這般雄才大略，還在意這個？未婚夫這一條是你擅自加上的？」

宋忱眼底有藏不住的埋怨。

「人非草木，自然在意。」他有些抱怨的意味了，「拋棄她，還奪走本屬於她的婚約……說起來真的有些過分。」

姜戩忍了好一時才忍下要痛罵宋忱一頓的憤怒，赤著雙目冷哼一聲。

「你最近跳的太明顯，莫不是以為找到了靠山？」

宋忱沉默一時，默默地點了點頭。

「陛下聖明，竟被您看出來了——夫憑妻貴，臣近來的身價的確翻番，老實說，您若是不生氣的話，臣想目下就去金陵。」

姜戩氣的心口疼。

「不成！你先把老子安置回彭城！之後再行後著！」他有些扼腕，當初怎麼就被皇后忽悠地，把宋忱改定給姜陶了呢？

宋忱將陛下的後著理解為可以放他回金陵，眼底便漾起了一層笑意。

「臣願再做使臣，為陛下解憂。」

他引著陛下上了馬車，望住了押送他們的南朝兵將，笑了一笑，「陛下，啟程吧。」

一路快馬，不過三個時辰便出了南朝地界，直入彭城行宮，待安頓下來後的第三天，鍾皇后便領著眾朝臣到達了彭城行宮。

彭城行宮的第一次大朝會，群臣圍站，其中皆為肱骨——當初一起打天下的老臣老將皆在列，而那鍾皇后也與陛下同坐——那些老臣哪一個不同大嫂交好，又有哪一個不賣大嫂的面子？

議題自然是有關於江南二省的處置，那同陛下一同打天下，專管著糧草後勤的，有一位叫做瀋北四的，現如今領著丞相的官職，還封了一等國公爺的，領著頭便開言了。

「天下二分，那江南的共主竟是我朝的大公主，可見陛下乃是天定的真命天子，江南不過三十一城，又是公主殿下打下來的城池，便封公主為鎮國公主，儀同親王，享三十一城賦稅……想必公主也會樂意的。」

瀋北四的一番話，聽在寶座上帝後二人的耳中，各有感慨。

姜戩惴惴不安，女兒那一日的決絕，怕是壓根瞧不上這樣的賞賜。

而鍾皇后卻十分地不平。

再怎麼樣，都不過是一介女兒身，還要儀同親王？這也太過離譜了吧？

瀋北四等著陛下的回音，遲遲不來，卻聽有一聲清潤之聲響起，如泉水淙淙，十分動聽。

「陛下，娘娘，臣認為，公主殿下之雄才大略，絲毫不啻於陛下，陛下收復北疆，大公主收復南地，皆是千古流芳，青史留名的事跡，大公主如今當得江南之共主，南地百姓安居樂業，這是有治國經世之才，區區鎮國公主之封號，說出去怕是要使人嗤之以鼻。」

「以臣之見，陛下之雄才，舉世唯有大公主能承繼，若想南朝歸附，只有封大公主為鎮國皇太女，使之有監國用兵之權，陛下萬年之後，皇太女登基稱帝，執掌天下。」

一言既出，舉座皆驚，宋忱唇畔掛了清淺笑意，星眸微動，坦然自若。

鍾皇后做夢都不曾想過，竟會有這般離譜的上奏，她穩了穩心神，見姜戩面色鐵青，並不發言，這便實在按捺不住，厲聲質問起宋忱。

「胡鬧！堂堂上國，豈能女主天下？陛下有兩個兒子，卻要立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