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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輕輕拭淚,「什麼南國北廷、國界邊境,對為娘來說,都是虛的,我要見我的女兒,哪怕刀山火海,都不能阻隔……阿隕,從前是娘的不是,可娘那時候身不由己——你爹爹同旁的女子共赴戰場、共建偉業,為娘不能眼睜睜瞧著他走,只能跟著去了……娘實在不忍心叫你跟著爹娘顛沛流離……」
大約是想起了從前的苦楚,眼淚從鍾皇后的眼中滾滾而下,她有些動了真情,「阿隕啊,你也是娘身上掉下來的一塊肉,娘如何不疼你不念你?你如今不准北廷使臣入境、也不許國書往來,若只是同娘置氣,娘同你賠個不是,你跟娘回去,從此咱們一家子和和美美的……」
她話未落地,雪浪已然冷笑一聲,打斷了她,「我同你說政事,你同我談感情。」她斜睨一眼,望向了偎在自家母親身旁的姜陶,只覺得膩味至極,「我同你之間,有何感情可談?」
姥姥瞧著自家女兒的神情,到底有些於心不忍,剛想拉一拉雪浪,卻見雪浪反手拍了拍自己的手,意在叫她安心。
「不准使臣國書往來,不過是不願成為北廷的附庸,和則井水不犯河水、你我相安無事,戰則封鎖國境、兵戎相見。」她挑眉,看向鍾皇后,「你跟我這兒打什麼感情牌?」
鍾皇后萬萬沒料到自家生的這個大女兒如此油鹽不進,這便動了怒氣,可眼下大事未成,如何能退,她長吸了一口氣,按下怒意。
「阿隕,中原打了十幾年的仗,百姓苦不堪言,你忍心再興兵麼?」她苦口婆心,眉眼生憂,「不若同娘親回家,爹爹和弟弟妹妹們都等著你……」
雪浪哦了一聲,抬起眼睫,其中盛了幾分的譏誚。
「如今是北廷步步緊逼,萬莫將興兵的罪名扣在我的頭上。再者說了,弟弟妹妹?便是你拋下我同姥姥,在那顛沛流離之時生出來的那三個?」
未待鍾皇后說話,雪浪已然看向姜陶,將她眼底的不甘和怒意盡收眼底。
「……拿人命當兒戲、動輒當街綁人,這便是你們給我生的好妹妹?我可真要慶幸沒在您的撫育下成人,保不齊如今就成了這一副熊樣。」
鍾皇后兒女心頗重,見自家這個大女兒如此詆毀姜陶,只氣得手腳生涼、怒意升騰。
只是還未待發作,身側一雙溫柔小手便扶了上來,姜陶歪在了自家母親身上,音色委屈:「娘親,姐姐對女兒多有誤解,女兒無力解釋,母親不必在意……」
說到底,還是在身邊長大的貼心,鍾皇后在姜陶的勸慰下,想到了此行的來意,沉默了一時,慢慢起身牽著姜陶的手,走近了雪浪。
眼前的一對母女牽手而來,雪浪鼻頭忽的一酸,險些掉下淚來。
怎會如此沒出息呢?雪浪仰臉,好一時才低下頭,面色已如常。
「阿隕,阿陶自小被娘摜壞了,若是有得罪你的地方,你瞧在她是你一母同胞的份上,且擔待些,今日娘讓她給你賠個不是。」鍾皇后拉住姜陶的手,讓她跪下來,「阿陶,你同姐姐和姥姥說一聲對不住,以後決不再犯便是。」
姜陶心中的委屈快要翻天,江雪浪勾引忱哥哥,害她找不見忱□□日神傷,此時竟要自己屈膝下跪,簡直是在羞辱她。
到底才十五歲的姑娘家,姜陶眼中的怒意就快要迸發出來了,若此時有誰能為她擋一把也不至於讓她這般難看,可眼前她所謂的姥姥蹙著眉頭瞧著她,絲毫沒有相幫的意願,而她所謂的姐姐竟似笑非笑地看著她,似乎就等著看她下跪。
鍾皇后又扯了一把姜陶,姜陶無法,只得委委屈屈地屈膝行了個禮,打算敷衍過去。
雪浪卻並不打算同她計較,直視她的雙目,語音冷咧。
「哪裡敢當?綁我那日,你不是曾說過,天下唯有你這位公主,才有嬌縱的資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