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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鶴之,沈鶴之。
「怎麼又哭了,說說也不行?」
膽子真大,都敢連名帶姓的喊他了,但他並不覺得不高興,反而這三個字被她咬得格外好聽。
比舅舅還要好聽,夢裡她便是這般喊他。
「不行,我可以說,你自己不許說,你是太子將來便是天子,天子都是萬歲的,你大我十歲怎麼了,我不死你也不許死。」
真是孩子話,說是自己長大了,可這哪像個長大的人,沈鶴之忍不住抿唇笑,聲音乾澀有些啞,「那看來不當皇帝都不行了,為了我們阿妧,我便多努力活十年。」
「不止是十年,還有二十年三十年。」
「好,都聽阿妧的。」
相差的這十歲,何止是年齡,還有所經歷的事,當初他午夜夢回間,遲遲不敢承認自己的心思,不止是怕風言風語,便是怕這十年。若是將來她後悔了,厭惡他年長了,他又如何來彌補。
在她如花般嬌艷青澀的少女面前,他頭次明白了什麼叫嫉妒。
秦歡哭夠了,藥也上完了,終於人也冷靜下來了,不,應該說是清醒了。
沈鶴之說的沒有錯,橫在兩人之間的還有永遠翻越不過的年齡。不用旁人提醒,她也早該看清的。
等回京後,他便會娶妃,惠帝的身體一日不如一日,他早晚會登基,她不過是他恩人的女兒,養大便也夠了,她看得清,也斷不會委屈自己。
若得不到的,便早些斷了念想。
秦歡的一雙眼睛腫的像棗核,若是不知道的,定要以為受傷的人是她了。
「時辰不早了,舅舅若是無事,我便回去了。」
沈鶴之還以為她心軟了,便是改了之前的主意,可沒想到,她這翻臉不認人的本事了得。
「榮安把東西給你了吧?這幾日時常下雨,天暗了路上不好走,若不然在這住一宿,明日再回去?」
「多謝舅舅,東西已經拿了,等有機會便會去拜訪劉大人。來回的路這幾日走得多了,早已經習慣,況且有同福在,舅舅不必擔心。」
「好。」沈鶴之的聲音中透著失落。
就聽秦歡繼續道:「舅舅病著,我自然會日日前來侍奉,等明日我再來探望舅舅。」
一哭完就跟變了個人似的,話說得滴水不漏,既不說要進京,也不肯留下。照顧倒是不落,只是這渾身透著疏遠,讓沈鶴之有些心慌,是他這次太過了?
不知怎麼,想起了周淮之前說的混帳話,女人啊,你別看她對著你時總是嬌聲嬌氣,實際人家胸有丘壑,指不定是誰離不得誰。
以前確實是秦歡離不得他半步,剛接進府時,睜眼要找舅舅,睡前要找舅舅,連養的小兔子跑了也要找舅舅。可如今倒是掉了個個,離不得的倒是成了他。
看著秦歡毫不留戀的背影,沈鶴之止不住的苦笑,這還真是風水輪流轉,誰也別笑話誰。
屋外,榮安正在焦急地等著,來迴轉了好幾圈才見秦歡出來,趕緊小跑著迎上去,「歡姐姐,皇兄如何了?」
「這會已經醒了,縣主若是擔心,不妨自己進去瞧瞧。」
榮安立即把腦袋撥得像撥浪鼓,「我還是不了,皇兄不喜歡我,見了我怕是病得更厲害。」
說著就用崇敬的眼神看秦歡,「歡姐姐是我見的唯一不怕皇兄的人,你都不知道,我們這些小輩,聽著皇兄的名頭都害怕,他那眼刀子過來,連覺都睡不好。」
這倒是和以前的周燕珊一模一樣,秦歡想起好友,忍不住的發笑又有些心酸,兩人從小就黏在一塊,從未有那麼久沒見面的時候,她好想燕珊。
「舅舅只是瞧著凶,實則心軟的很,別怕他。」
「那是對著姐姐才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