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魅魔聞言嗤笑了一聲，沒有立刻回答。

他審視地看著寧舟，似乎在思考他為什麼會問出這句話。許久，片刻前失態的魔界王后平復了心情，他嫵媚地笑了起來：&ldo;好，好得過頭。&rdo;

他修長白皙的手指撫摸著自己豐盈的嘴唇，露出饜足的神情：&ldo;美餐雖好，但是吃得太飽也會難受……我建議陛下多養幾個情人，我不介意，因為我偶爾也會背著他偷吃。雖然那些牛排都不如陛下，但是換換口味倒也不錯。&rdo;

魅魔用低柔軟媚的聲音抱怨著床笫間過分纏綿的愛欲，仿佛看不見寧舟越攥越緊的拳頭。

&ldo;我被陛下慣壞了，也養刁了胃口。如今他出征去了，我竟然很想念他。&rdo;魅魔輕輕地笑著，再度湊近寧舟，近到焦糖色的眼底里倒映出他震驚而慌亂的臉龐。

&ldo;但我還是喜歡你。&rdo;魅魔突然說道，這一刻，他的神情語氣近乎虔誠，&ldo;我知道，你也仍舊喜歡我，只是教廷的戒律讓你裹足不前。但這裡是魔界，一切的慾念都是被允許的。而王后背著陛下偷情，早就是人盡皆知的秘密了。&rdo;

甜膩的香味撲面而來，墮落而芬芳。

性感美艷的魅魔引誘著昔日的愛人，細長的尾巴纏繞著他的手腕：&ldo;來吧，忘掉你的身份，忘掉你的責任，在我的伴侶回來之前，滿足我。&rdo;

寧舟無法思考，他的眼中只有齊樂人。他是如此熟悉，又是如此陌生。理智好像被割裂成了兩半，一半是叫囂，一半卻在悲鳴。

魅魔牽著他的手，柔軟的嘴唇越來越近，幾乎就要貼到寧舟的唇邊，而寧舟在蠱惑中緩緩閉上了那雙湛藍的眼睛。

墮落與堅守只剩一步之遙。

在這最後的一剎那，腦中浮現出的畫面卻是十四歲的齊樂人在審判庭中割斷自己尾巴的決然。這樣的齊樂人，為什麼會走到今天的地步呢？

那個對他說&ldo;你要永遠愛自己，就像我永遠愛你&rdo;的齊樂人，為什麼會變成引誘他一起墮落的惡魔呢？

齊樂人……齊樂人……樂人……

你的愛不該是這樣的啊！

不是這樣的！

一瞬間，寧舟睜開了雙眼，握緊了刀柄。

鋒利的刀刃出鞘，徑直刺穿了魅魔毫無防備的胸膛。

魅魔錯愕地看著他，被刀刃貫穿的胸口在流血，他訝異、痛苦、悲傷：&ldo;為什麼……&rdo;

&ldo;因為你不是齊樂人。&rdo;寧舟一字一頓地說道，&ldo;他永遠不會引誘我走向墮落，他只會拯救我、指引我，讓我成為更好的自己。&rdo;

魅魔笑了，笑容中隱隱的竟然有喜悅與釋懷。

&ldo;原來在你心中，我是這樣的啊。現在我有一點後悔了。&rdo;他看著昔日的愛人，輕聲懺悔，&ldo;要是當初……選擇另一條路……就好了……&rdo;

魅魔跪倒在了地上，血泊之中，他停止了心跳與呼吸。

遠方傳來龍的咆哮聲，寧舟回過頭，茶灣的天際線烏雲密布，一頭巨大的魔龍正從雲中降臨，相隔千里，那赤紅的眼眸中滿是毀滅的殺意。

這一刻，有什麼澎湃的力量在寧舟的心臟里劇烈地跳動著，他感受到了那種吸引，仿佛來自於靈魂……那就是毀滅魔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