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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睿在宁家呆了很久。
听完宁致远讲述的往事后,已经过了正午时分。得知他还没有吃饭,顾芳喜留他吃顿便饭。或许是心情低落想借酒浇愁的缘故,本来不太喝酒的他居然跟着宁致远喝起了竹叶青。到底是不擅饮的人,不过才两杯下肚便醉了。
宁致远看着他摇头:“何苦来着,借酒浇愁愁更愁。”
顾芳喜把他扶到客房躺下,然后汲上一桶冰凉的井水,拧了毛巾来替他冰冰额头褪褪酒意。他睡着的样子像个孩子,整个人蜷成极小极小的一团,仿佛蜷在母亲的胎中。看上去是那样的稚弱无依,仿佛谁都可以轻而易举地伤害他。
顾芳喜突然满心满怀都是怜惜,轻拭在他脸上额上的毛巾,起落格外温柔……夏日悠长的午后,她一直静静守在他的身畔。
正是一天最炎热的时段,山间虽然清凉,此时却也难免燥热。简睿又是喝了酒的,酒精的热量在全身蔓延着,让他睡得一身湿汗。顾芳喜便找来一把蒲扇,坐在床头替他一下一下轻轻地扇。让他可以清凉一睡。窗外槐树荫中,蝉鸣声声,她只恨不能堵了那只蝉儿的口,让他睡得更安宁些。
简睿睡了大半天后,一个转身,喃喃道:“好渴……水。”
顾芳喜赶紧扇子一放,去取她一早煎好的菊花茶。茶煎好后,特意用吊桶吊在井水里冰着。倒出一碗茶,她用汤勺一勺勺喂简睿喝茶。几口冰凉的菊花茶一喂进去。简睿迷迷蒙蒙地醒过来。他睁开眼睛,定定把眼前的顾芳喜看了半天,最后缓缓地、缓缓地握住她的手。
他的手修长而细致,掌心发烫。轻柔地覆上顾芳喜的手背时,烫得她心中猛然一跳。
一抬眸,对上他深深凝视她的眼。
黑眸深处,煤一般晶亮地燃烧着两簇火焰。他一言不发,但他的眼神却是无言地诉说。他身不由已的痛苦与无奈,在心头积聚得太久,反而说不出口。如盖紧在瓶中浓稠的墨,欲书不能书。
顾芳喜迎着他那样痛楚的眼眸,心里烧灼般一痛。下意识地反握住他的手,轻柔而有力地一握,亦是无声地安慰:你所有的苦楚我都懂得。
俩俩相望,没有任何言语,但这一握,却已然胜却千言万语。
下午,简睿和顾芳喜一起双双回城,乡间小路上,他一路都牵着她的手。掌心中那只纤细的小手温驯如猫地任他握住。偶一转眸,是她斜斜披下的长发也藏不住的嫣红双颊。夏日的山野是一望无际的苍翠,她的赧颜羞颊是万绿丛中一点醒目的红。是他眼中唯一看得见的风景。松开手,他温柔地拥她入怀。抱住她,仿佛抱紧一个繁花似锦的春天。他纷乱已久的心,突然有了一种岁月静好,天安地定的踏实感……
***
当天下午,简睿正式去方家道歉。既为自己的过失向君瑶道歉,也想代去世的伯父曾给香蕙若带来那么大的伤害而道歉。
“简睿,你这个大骗子。”
得知简睿与自己交往的真相后,方君瑶一直闷闷地不发一言,只机械地弹着钢琴。但在见到简睿进屋后,她所有的积郁马上就火山般爆发出来。啜泣着冲上去,高高举起右手甩了他一个耳光。爱有多深恨就有多深,温柔的爱瞬间转换成暴烈的恨。
“君瑶你冷静一点,君玮,快把你妹妹带回房间去,你看住她别让她乱来。”
方凯奕果断地处理混乱场面,方君玮愤愤地瞪了简睿一眼,遵命拖着大哭的妹妹回房间。方氏夫妇则把简睿带到书房交谈。
“简睿,对不起,君瑶她小姐脾气一发作起来,就是这样不知轻重。打疼你了吧?”
香蕙若看着简睿指痕明明的右颊,忙取了冰袋来给他敷。虽然事情演变成这个样子,但她还是喜欢这个年轻人,甚至都舍不得责备他。知道他做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