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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變了心思的卻是倪喃，她突然開口，聲音很低，&ldo;我晚上說的那些可以收回嗎？&rdo;

聞聲，時卿手上的動作一頓。倪喃的眼睛濕漉漉的，像是受了極大驚嚇的小鹿，此刻剛剛平息，說話聲音都像碎成渣的瓷片，讓人的心擰了擰。

說出去的話潑出去的水，哪有收回的道理。

然而時卿卻點了頭，&ldo;可以。&rdo;

淡淡的一聲應答，讓倪喃終於笑了，她又道：&ldo;那你都當做沒聽到，行嗎？&rdo;

時卿繼續應聲，&ldo;好。&rdo;

倪喃拽了拽他的衣角，&ldo;時卿，我是不是有點不講理。&rdo;

可以，還會自我反省了。時卿也沖她笑，&ldo;你說呢。&rdo;

&ldo;我覺得有點兒。&rdo;倪喃頓了頓，&ldo;不過也還行，也不是那麼難以忍受，是叭？&rdo;

努力給自己找縫隙找補，還真是倪喃的行事風格，回回都讓時卿無可奈何，也沒法招架。

&ldo;是。&rdo;時卿縱著她的話，&ldo;你說什麼就是什麼。&rdo;

默了片刻，時卿道了句，&ldo;頭一次還有別人解僱我的時候，你還真讓我開眼。&rdo;

&ldo;說好了當做沒聽到的。&rdo;倪喃皺了皺眉，&ldo;時卿，你怎麼這麼記仇。那行，我讓你也重新解僱我一次。&rdo;

說罷，倪喃便鬆了放在時卿腰間的手，剛想往後退，又被人按著壓了回來。

&ldo;到底誰記仇。&rdo;時卿無奈道：&ldo;那我解僱你一次，然後再重新高薪聘請，這事兒就算翻篇兒了，可以嗎。&rdo;

倪喃抬起頭，&ldo;時卿，你這是人傻錢多。&rdo;

&ldo;我怎麼覺的還挺好。&rdo;時卿幫倪喃蓋了蓋被子，&ldo;不虧就行。&rdo;

&ldo;虧大發了。&rdo;倪喃應道。

可不就是虧大發了嗎，這場交易里，時卿交了錢給了人還賠了心，像擠牙膏似的一點點把倪喃那顆真心往出擠，到了現在還不知道擠出的東西比不比指甲蓋兒大。

說不定哪天，倪喃瀟灑跑路，而他可什麼也不剩。

時卿無聲笑笑，&ldo;所以呢，你能不能讓我少虧點。&rdo;

這一次，倪喃沒答。

見她沉默，時卿也沒打算追問，而是換了個問題，&ldo;你第一次來別墅那天，在那間屋子裡，是不是知道我在鏡子後面。&rdo;

這是時卿一早就想問的事，當時畫面太過印象深刻，想忽視很難。

&ldo;嗯哼～&rdo;倪喃回答得乾脆。

&ldo;怎麼知道的？&rdo;

&ldo;你猜呀～&rdo;

見倪喃這樣子，時卿也清楚了，她沒打算說。

窗外雨勢漸小，淅淅瀝瀝，雷聲停了，閃電也消失得無影無蹤。

眼神碰撞間，倪喃突然聽到些別的動靜。

應該是從隔壁傳來的，混雜著雨聲，隱隱約約可以分得清女人的嗚咽和男人的低吼。這裡的隔音很差，沒什麼夜生活，鄰里鄰居都睡得很早。所以一到夜裡，只要稍有響動，就會顯得格外清晰。

床板吱吱呀呀，女人的哭喊聲時斷時續，還有些曖昧的低吟。

倪喃記得，隔壁住著對中年夫妻，兒子住校，平常家裡就只有他們兩個人在。可誰能想到，人到中年這兩位還能保持如此熱情。

從前，倪喃就會時不時聽到他們兩個的動靜，上山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