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負責售賣的老僧正抽著煙玩手機,聽到有人進來也不抬頭,用方言說:「就剩這些了,自己看看吧。」
陳雋川沒聽懂,於是問他:「醴水鎮的人都會來這邊許願嗎?」
老僧這才放下煙抬起眼帘,見他相貌英俊,穿著又很是氣派,一副矜貴冷清的樣子,與這個亂糟糟的小廟格格不入。
老僧換上蹩腳的普通話,問他:「外地人?」
「是,來找女朋友的。」
說是找女朋友,現在身邊卻空無一人,意思不言而喻。
「這怎麼大過年的,吵架了啊?」
「嗯。」陳雋川應了一聲。「做了錯事,讓她傷心了。」
老僧瞥了他一眼,說道:「你這麼俊的,小姑娘被哄哄就好了。」
陳雋川無奈地笑笑,「哄不好,她很漂亮,不在乎我這些。」
「那是有多漂亮?我們鎮上模樣最好的就是寧家那姑娘,還去當了大明星,你說的該不是她吧?」老僧吐了口煙圈,上下打量陳雋川,似乎想看出他什麼來頭。
「寧嬋小時候經常來這兒嗎?」他的回答,算是默認了老僧的猜測。
一聽他是寧嬋的男朋友,老僧頓時就來勁了,坐直身子抖了抖菸灰,抽出一根煙遞給他,一副要長聊的架勢。
陳雋川短暫地猶豫了一下,還是接過了那根煙。
「寧家那丫頭小時候可折騰人了,跟個小毛猴似的到處亂竄,後山種的那幾棵桃子樹都讓她們給霍霍了。以前上街,還見她小姨拎個棍子去網吧逮她,還真是女大十八變,現在跟以前可是一點也不像,時間過得可真夠快的。」老僧十分感慨,又嘀嘀咕咕說了好些句。
陳雋川聽到旁人口中的寧嬋,與他所知道大相逕庭。
他不知道寧嬋曾經有過一段那樣陰暗難熬的日子,也不知道她小時候也是個讓人頭疼的惹禍精。
一直以來,他都在按照自己的喜好,去刻意改變寧嬋,讓她成了另一個模樣。
他似乎懂得了,為什麼寧嬋會在轉身時露出釋然而輕鬆的表情。
「說到底,你到底是怎麼惹她傷心了?這小姑娘命苦,要是喜歡可要好好珍惜。」老僧碎碎念了兩句,又問他。「你要買點什麼嗎?可以手機支付。」
陳雋川拿出手機準備掃碼,思考片刻,問道:「能賣煙嗎?」
——
老僧有意要宰陳雋川這個冤大頭,刻意將價錢翻上幾番,而他也果不其然連質疑都沒有,爽快地就付了錢,卻只從中抽走了三根香箸和一包價格低廉的香菸。
香爐里插滿了燃盡的香箸,還有些正在燃的香忽明忽暗,
掃地的僧人看他要上香,就過來將燒完的□□丟在地上,給他騰出一個空位。
陳雋川反問:「這裡許願靈嗎?」
僧人聽過無數人這樣問,敷衍道:「心誠則靈。」
他不禁想到,寧嬋多年前來這裡的時候,是不是得到過一樣的回答。
將香箸折了折,用一旁擺滿的蓮花燈借了個火,他虔誠地拜了三拜,再將香箸插入爐中厚厚的香灰里。
此時,他的確是不知如何是好。
陳雋川很少有過像現在一樣毫無頭緒的時候,他不是沒有做過錯誤的事,在公司決策上也曾經出過疏漏,可這多年來,他都沒有過不知所措,甚至是為錯誤心虛的程度。
陳雋川想起那一日孟惜雪在他辦公室說的話。一些往事也湧入腦海。
他的媽媽是個很溫柔又浪漫的女人,生命里一大半都是他的父親。也是因此,在發覺父親娶她不過是藉助陳家的勢力,扶持他們瀕危的企業後,媽媽整個人都崩潰了。
除此以外,他的父親還有一個相愛多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