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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嬋深吸一口氣,努力將這些畫面從腦海中清出去。
這個時候已經是十一點,上山的鎮民還是絡繹不絕,有人已經燒完香在下山了。
醴水寺中人影攢動,還未走進就能聞見一股廟裡特有的香火氣,廟裡的檀香味很濃,寧嬋不喜歡在裡面待太久,隨便拜了拜就出來了。
院子裡有一個巨大的香爐,裡面插著各式各樣的香箸,爐中香火明滅,青煙縷縷。
寧嬋在十五歲那年,回到醴水鎮,爬上山許了一個願望。
她雙手合十跪於蒲團上,虔誠閉眼,心裡反覆在想一件事。
她想要和陳雋川在一起,想要走到他心裡。
如今再來到這裡,寧嬋不禁想,神仙是不是只聽到了一半,所以才給她這樣的結局。
小姨等著搶頭香,和姨父他們擠在人群中。
寧嬋被香火味兒熏得頭疼,和小姨說了一聲,準備早些下山去陪外婆。
冷風吹得人頭腦清醒,寧嬋朝下山的方向走。
石階處,有一個熟悉的身影。
寧嬋停下腳步,遠遠地看著那個人。
看清來人後,她覺得一切又開始變得虛幻。
天地間倏爾就安靜了下來,風聲人聲都在此刻遠去,只有他的話語如此清晰。
陳雋川的眼眸深邃,在望向她的時候,眼底映著昏黃燈火,身旁的行人也都成了虛影。
「寧嬋。」
他開口叫她的名字。
從山頂,可以看到醴水鎮的萬家燈火,如同天上的星河落到人間,是黑暗中的光流。她以前最渴望最在意都在眼前,可這些都是會讓她難過的東西。
寧嬋眼前忽然一酸,有落淚的衝動。
「你為什麼要來?」
山風將她的髮絲吹亂,她眨了眨眼,語氣十分陌生地又問了一遍。「你還有什麼話要說嗎?」
在來之前,陳雋川想過無數種和寧嬋相遇的可能。
他以為自己不會再有怯懦的情緒,直到他來了醴水鎮,卻遲遲無法下定決心去見寧嬋。
在今晚來尋她的之前,陳雋川已經整理好了要說的話。
可等到兩人面對面站著,他才忽覺詞窮,面對她的目光,竟然也生出了幾分無措來。
沒有歇斯底里,也沒有埋怨,她的臉上甚至看不出責怪,只有讓人陌生的平靜。
就好像什麼也沒有發生,寧嬋從沒有恨過他,也從沒有愛過他。
他沉默了許久,才艱難開口,嗓音低啞:「我們還能回去嗎?」
他的語氣就像所有情侶中,男方犯錯後去尋求原諒一樣,寧嬋以前以為陳雋川這樣高傲的一個人,永遠不會這樣說話。
她回神看了一眼身後的的醴水寺,紙灰隨著熱煙升到高處,再慢悠悠飄得到處都是,連陳雋川的肩頭都落了不少。
寧嬋沒有回答他的話,只是說:「我們換個安靜的地方說話,這裡太吵了。」
遲早要面對,她應該給這麼多年的喜歡一個結束。
——
寧嬋帶著陳雋川從另一條偏僻點的路下山,好處是沒什麼人,壞處是沒有掛照明的燈籠,她只能打開手機的照明燈。
等喧囂遠去後,她才終於開口。
「你要我回去,還是繼續當替身嗎?」
陳雋川似乎被這個字眼刺痛,身子僵了一下,否認道:「不是……我知道你是誰。」
看著腳下的階梯被光層層照亮,寧嬋的心也逐漸平靜下來,無所謂道:「沒事,你不知道也沒關係,都不重要了。」
她說:「我不需要抱歉,也不會再自甘下賤,不要再來打擾我,不要找我。我不會糾纏不清,你要和誰在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