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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鏡辭覺得這一瞬間的怔愣極其白痴,可她對此毫無辦法。
她知道之前那個話題會讓裴渡覺得尷尬,恰好看見他下唇在修脈時被咬破,突然之間往外邊滲血,於是不甚熟練地轉移台詞。
沒想到下一句還沒出口,就在腦袋裡見到系統給出的字跡。
謝鏡辭很氣憤:「我不服氣,憑什麼每次對象都是他?」
[台詞根據情境發放。]
系統老實回答:[這種情節恰好發生在他身上,我也很無奈啊。試想一下,總不能讓你隨機逮住一個路人,對他說『夠乾淨,足夠給我生孩子』或『哥哥我冷』吧?]
……與其在裴渡面前出醜,她寧願隨機逮一個路人,真的。
窗外有陣寒風吹過,裴渡察覺到床前的姑娘微微一動。
謝小姐忽地抬起手,拇指圓圓潤潤的一截瑩白,在空中慢慢靠近他。
不留躲避的機會,謝鏡辭用拇指掃過他下唇。
裴渡腦子裡轟地炸開。
她動作很輕,從嘴角一直來到唇珠,旋即柔柔一按。
絲絲縷縷的痛,裹挾了淺淺的麻。
「這裡流血了,是修脈時咬破的,對不對?」
指腹輕盈掠過,擦開一片滾落的血珠,如同正塗抹著殷紅的口脂,將少年慘白薄唇染成紅色。
裴渡一顆心臟懸在胸口,不敢跳也不敢出聲,瑟縮著發抖。
他看見謝小姐滿目的無辜,一本正經問他:「這樣似乎擦不乾淨……我弄疼你了嗎?」
謝鏡辭:嘔啊。
這要是全盛時期的裴渡,鐵定早把她毫不猶豫丟出房屋,也就只有這種時候,他的反應才會這麼——
謝鏡辭很不想承認,她腦袋裡浮起的第一個詞語,居然是可愛。
然後是有趣。
裴渡平日清冷慣了,這會兒受凍臉色通紅,由於從未受過此等撩撥,長睫顫個不停。
更不用說他正病怏怏躺在床上,黑髮凌亂鋪開,眼神里是毫不掩飾的慌亂倉皇,嘴唇則沁著勾人的紅。
這種慌張只持續了片刻。
裴渡很快回過神,卻並未倉促偏過頭去,躲開突如其來的觸碰,而是條件反射般伸手,按在她纖細的手背上。
這個動作始料未及,作為搶先撩撥的罪魁禍首,謝鏡辭反倒呼吸一滯。
他他他想幹嘛。
提著她的手指,一把將她從窗戶扔出去?
「……不礙事。」
手心裡的觸感溫熱柔軟,裴渡同樣對這個下意識的動作毫無防備。
他沒用太大力道,克制住狼狽鬆手的衝動,沉默著移動拇指,輕輕一旋,壓在謝鏡辭指腹上,為她拭去薄薄一層血跡。
謝鏡辭不自在地別開臉。
這是在幹嘛,她寧願裴渡把她從窗戶丟出去。
指腹之間的摩擦有些癢,尤其兩人體溫一冷一熱。四周寂靜無聲,能聽見屋檐積雪落下的漱漱響音。
等血跡抹去,裴渡很快把右手挪開,喉音低啞:「不勞煩謝小姐。」
他的嘴唇滲了血,還處處都是裂痕,謝鏡辭若是碰到,只會弄髒她手指。
這只是一點小傷。
裴渡習慣性地抿唇,用舌尖輕觸那道豁口,在嗅覺被血腥味包裹的剎那,忽然意識過來,這是方才被她碰過的地方。
這個念頭來得稀里糊塗,可裴渡總覺得,這個動作仿佛是在舔舐她指腹的餘溫。
謝小姐正垂著頭,一眨不眨看著他。
這是種極為被動的姿勢,一切表情、相貌、乃至這個帶著些許曖昧的小動作,全都被她盡收眼底,躲藏不得。
裴渡快要無法忍受這樣的視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