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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孤錦強行壓了壓心裡那個飄慣了的小人:「好好好,我也沒說我不看啊。」
他去找到魏興,便見魏興神色凝重。裴孤錦終於正色,接過信紙一看,便見那張薄薄宣紙上,只寫著一句話:「宋侯爺被人毒害,性命垂危。」
仿佛噩夢重臨,裴孤錦一瞬,竟然有種不真實感。信紙掉落,又被他抓住,揉成一團。他扶著船攔而立,感覺頭腦陣陣眩暈:他最害怕的事情發生了。宋侯爺出事了。
唯一一件能讓桑桑不信任他、與他反目的事情,再一次發生了。裴孤錦忽然暴躁起來,狠狠一拳砸在欄杆上:「怎麼回事?」他壓著聲音,卻壓不住怒意:「那是鎮撫司,那是昭獄!我還派了那麼多人保護他!尹思覺是怎麼下毒的?!」
他極力平緩呼吸:「這若是……這若是被桑桑知道了……」
身後,傳來了清脆的瓷器碎裂聲。裴孤錦猛然轉頭,便見宋雲桑呆呆立在那,臉色蒼白,托盤和茶壺茶盞摔了一地。裴孤錦慌亂上前:「桑桑,你怎麼來了?」
宋雲桑一把抓住他的手,仿若抓住了救命稻草:「你剛剛說什麼?昭獄裡誰被毒害了?難道……」她的聲音帶上了顫:「難道,是我爹爹?」
裴孤錦張了張嘴:「桑桑,你先冷靜,只是下毒,你爹爹還沒死……」
話沒說完,宋雲桑便搶過了他手中被揉成一團的信紙,打開。見到「性命垂危」那幾個字時,宋雲桑崩潰捂臉,大哭起來。
第88章 完結章(上)
歸途變得很難熬。宋雲桑每日憂心忡忡, 再沒展露過笑顏。她這種鬱鬱寡歡的狀態很像前世,裴孤錦愈發有種重回過往的錯覺,心中格外壓抑。可他絲毫不能表現出來, 還要在宋雲桑悲傷時安慰她, 並且井井有條安排一切。
一行人一路不停,終於在六天後回到了京城。宋雲桑在鎮撫司的偏院中, 見到了形容枯槁昏迷不醒的宋侯爺。猶記三個月前分別時,宋侯爺氣度從容向她保證, 他會好好的, 等著他們救他。可裴孤錦找到了證據,就要還他清白了,他卻已是性命垂危。
宋雲桑心頭酸楚,坐在床邊哭了出來。身後傳來了腳步聲。宋雲桑淚眼迷濛看去,便見到了余御醫。
老人行到她身旁:「你爹爹他被下毒, 所幸看守發現及時, 又扛下了罪責將他帶出昭獄,前來找我。只是這毒藥藥性猛烈, 我雖然為他解了毒, 但他的身體還是受到了影響,因此才會昏迷不醒。」
宋雲桑起身施禮:「多謝余御醫出手相救。」
余御醫做了個虛扶的手勢:「不必客氣。我與你爹爹是故交,便是沒有那看守相求,我也會盡力。」
宋雲桑抹了眼淚:「那我爹爹什麼時候才能醒來?」
余御醫沉吟著道:「這不好說。可他已經昏迷了六日, 一直靠參湯吊著一口氣,若是再不醒來,」他頓了頓:「怕就是凶多吉少了。」
宋雲桑低頭,眼淚又掉下來了。余御醫嘆了口氣,轉身離開。裴孤錦這才行去宋雲桑身旁, 摟住了她。
那句「凶多吉少」不只是沉沉壓在了宋雲桑心頭,也讓裴孤錦覺得煩躁不安。近日他時常想到前世,想到宋雲桑死氣沉沉的模樣。那些過往壓著他,讓他無法安定。可他不能亂。他若是一亂,宋雲桑就要垮了。
裴孤錦幾乎是承諾一般道:「桑桑,你爹爹不會有事的。你爹爹為官這些年,做了多少為國為民的好事,積攢了多少福報。上天若是有眼,一定不會這樣帶走他。」
宋雲桑在他懷中顫抖著,如溺水之人抓住了浮木,雙手死死扣住他手腕:「真的嗎?阿錦,他真的不會有事嗎?」
裴孤錦心中有個深深的洞,其中只有空空的黑暗,可他能讓宋雲桑看見的,只有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