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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芳煙稱了一句是,其實教坊司舞姬的衣物還沒有到外面那種勾欄瓦舍的程度,只是有些曼妙的歌舞為了襯托舞者的體態輕盈,不能如常人一般加厚衣服,但皇后既然這樣說,她遵旨就是。
皇后看了一眼雲瀅,即便是在宮中,也很少能見到這樣令人驚艷的美人,難怪林教習會費了心思安排她在萬壽節上做領舞,不止是引得了官家的目光,也叫自己好好的兄長因為她而神魂顛倒、茶飯不思。
她在坤寧殿備了四個將來獻給聖上的養女,也有人教她們學習歌舞、吹弄簫笛,卻沒有一個能比得上眼前的姑娘。
皇帝沒有收用她準備的幾位養女倒不一定是因為對雲瀅起了興致,但宴後自己的兄長悄悄到了側殿求她,夜間帝後二人又為獻美之事爭執了幾句,皇后才想起來夜宴上那領舞的女子,隨口將雲瀅賜給了兄長,現在回憶起來雖覺有些不妥,然而卻也不值當為了一個舞姬朝令夕改,即便雲氏出身良籍,父親也中過進士,可她要是進國公府的門做妾室,也不算太委屈了她。
被皇帝多問了幾句話,隨手賞賜些什麼,對於一個宮人來說當然是極大的事情,可要說皇帝定會寵幸這個女子,那就顯得太過離奇了,說不準聖上晨間起來,就已經將昨日讚賞過的美人拋諸腦後。
「雲姑娘瞧著已無大礙,就今日隨內侍出宮往國公府去罷。」
皇后容貌平平,但那份的雍容氣度也為她增添了一份沉靜親和,賜美人給自己的兄長這種事情原也不是什麼大事,她略略關懷過兩句,便吩咐身側的內侍將準備好的賞賜拿出來,「你這一遭去的匆忙,想來在教坊司也沒攢下什麼體己,這些權當是宮裡為你添妝,要是將來得了喜訊,本宮另有賞賜。」
原本放人出宮婚配就已經算是十分難得的恩賜了,至於另外有添妝,那得看她原先服侍的娘子是否厚道念舊,雲瀅並不曾服侍過哪個後宮娘子,然而中宮肯為她添妝,無疑是為這個妾室增添了許多光彩,林芳煙聽了連忙側身去扯雲瀅的衣袖,示意她跪下謝恩。
只是林芳煙這一側身卻有些吃驚,阿瀅衣袖下的手不安地攥著,她本就生了一雙含情的眉眼,如今望著自己時似乎能即刻掉下淚來,然而還沒有等她細究,雲瀅已然深吸了一口氣,像是下了很大的決心一般上前兩步,跪在了皇后面前。
「聖人的賞賜,奴婢愧不敢當。」雲瀅不敢抬頭直視皇后的面色,她以額觸手,儘量放低了自己的身段:「奴婢卑賤,有幸蒙受天家恩典才得以入宮,國舅爺為聖人胞兄,奴婢不敢高攀,還請皇后娘娘收回成命。」
林芳煙聞言一驚,連忙上前跪在了雲瀅的身前,她狠狠地瞪了一眼身後這個不知道深淺的小姑娘,連忙為她開脫:「娘娘容稟,這丫頭驟然得到了這麼大的福氣,一時有些誠惶誠恐,才會在聖人面前言語失當。」
她低聲斥責著雲瀅,「你還不向娘娘認錯?」
皇后輕靠在桌案上的手微微用力,旋即又恢復了常態,她又不是眼瞎心盲,到底是因為太過激動而語無倫次還是因為心不甘情不願,她自己難道分辨不出來嗎?
「林教習何必這樣惶恐,她一個小姑娘,偶爾說錯話也是正常,本宮還不至於要同她計較。」皇后微微一笑,淡然開口,「鶴青,你去取了出宮的令牌,將雲氏送到國公府去。」
自己的兄長什麼樣子皇后也不是不清楚,然而即便兄長在後宅的名聲不佳,那也是皇后的兄長、魯國公府的世子,京中想攀附榮華的人家數不勝數,從來只有秦氏的郎君挑別人,雲氏不過是一個低微的宮人,有什麼資格談情願與否?
雲瀅跪在地上,她看不清皇后臉上的神情,可是折下去的脊背上無形生出幾分寒意,那個名叫鶴青的內侍領命來叫她起身,可是雲瀅雖然挺直了身子,但卻沒有順遂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