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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生反骨的嚴斯九難得聽話,領了任務,時不時的帶呂濡出去。
只是他沒有和這個年紀小姑娘相處的經驗,只能帶著她到處吃吃喝喝,和朋友們聚會時,也會帶她一起過去。
大多數時候他就開車載著呂濡,在市區或者郊區,漫無目的的轉,開累了就停下來找個地方吃飯,或者停車在無人的樹蔭下睡上一覺。
呂濡始終是安靜的,如果嚴斯九不主動和她說話,她能一整天保持安靜。
從盛夏到初冬,他們的關係始終維持著一種微妙而奇特的平衡——
兩人可以一整天都不說話,也可以在對方身側沒有防備的睡著。
看似熟悉,但處處都透著陌生;可要說疏離,多少又暗藏幾分親近。
兩人關係的轉變發生在一個冬日的傍晚。
那天明豫叫了一幫人去郊區某個觀星勝地看流星,嚴斯九就把剛考完期末考的呂濡帶出去放鬆放鬆。
他們在傍晚時分出發,天色陰沉,車子還沒開上高速天空就飄起了雪花。江城的冬天很少下雪,嚴斯九便隨口開玩笑說天有異象,是不是有什麼預兆。
他本是隨口一說,卻沒想到呂濡聽完後第一次主動發表意見,告訴他不想去看星星了,想回去。
嚴斯九意外她主動之餘,就問她為什麼,但無論他怎麼問,呂濡也說不出原因來,只說不想去了。但嚴斯九從來不干半途而廢的事,既然都出來了,無緣無故的怎麼會放棄。
僵持幾許,嚴斯九耐心即將耗盡,將車停在路邊,自己去街對面的超市買煙。
路口的人行道有些遠,他懶得繞過去,就直接穿越馬路到了對面,買完煙往回走時,看到呂濡站在車邊對他比劃著名什麼。
嚴斯九看不懂手語,但能看得出她有些急,以為是出了什麼事,便加快腳步想要橫穿馬路回去。
因為注意力在呂濡那裡,他沒注意遠處駛過來一輛速度很快的電動車,剛越過馬路,電動車就與他近距離的擦身而過,再晚幾秒,後果不堪設想。
呂濡一把將他拉到人行道上。
嚴斯九還未站穩,抬頭就撞上兩道帶著火氣的灼熱視線。
小姑娘一直沉寂的眼眸里第一次出現情緒波動——
焦急,緊張,惶恐,憤怒……以及濃濃的後怕。
複雜又濃烈。
嚴斯九當即怔住。
手臂被緊緊抱住,隱隱的顫抖滲透進冬日厚重的衣服里,他下意識的抬手,想要抽離,可呂濡抱的很緊,沒有成功。
那是呂濡第一次對他發脾氣,紅著眼眶指責他不應該橫穿馬路,還要他保證以後務必遵守交通規則,注意交通安全。
因為生氣,小姑娘眼眸中被冰封的湖面驟然裂開,粼粼波光從縫隙中透出來,火焰般灼熱。
簌簌揚揚的雪花落在她的眼眉,一觸即溶,沾濕纖濃的睫羽。
看起來就要哭了。
嚴斯九突然笑了起來,照單全收了她所有的火氣。
之後他沒再問原因,掉頭返程。
到家之後,呂濡小心翼翼扯住他的衣袖,對他解釋了原因——怕雪天開夜路不安全。
從那天之後,嚴斯九明顯能察覺出呂濡的變化。
她會主動找他聊天了,在家裡或者學校里遇到困難也會主動求助於他,有時候還會主動在嚴魏和席景瑜面前替他遮掩一些事……
這些在嚴斯九看來像是一種信號——小姑娘給他開了一扇門,他可以走進她原本封閉的領域中。
所以嚴斯九很快就找到了撬開呂濡情緒突破口的辦法,兩人私下相處時他會故意逗逗她,看她生氣著急窘迫亦或是害羞,在他面前釋放情緒,有十幾歲小姑娘應有的鮮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