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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成好時還能還上利息,落上收成不好時,甚有家財散盡的,走投無路逃往外鄉的,聽舊時光整理,歡迎加入我們,歷史小說上萬部免費看。聞這老丈的孫子跟孫媳便是此前逃去別處,再未回來過,不孝啊。」
衙前與老者紛擾聲仍舊縈繞耳畔,歐陽棐嘆道:「青苗法初衷雖佳,也確有抑豪強兼併之效,然抵不過官員層層剝削,不顧百姓生計,只為增添一己政績,對原本窮困潦倒的百姓便成了雪上加霜。」
歐陽芾抬目,又看了眼飽經風霜、額間布滿皺紋的老者,向歐陽棐道:「叔弼,你能幫我個忙麼?」
次日正午,衙吏尋上門,說是縣令不敢受歐陽夫人的錢財,特來歸還,又言已放寬期限,命衙吏不再打擾該戶人家。
薛氏不解詢問,歐陽芾向她解釋,昨日見一名老人還不上青苗錢,便主動替他將錢還了衙門。
「傻孩子,你可幫他一次,難道往後次次可以幫他麼,」薛氏不由道,「再者,你替人家還貸,縣令自會打聽你的身份,這錢定然不敢接。」
「我明白,」歐陽芾道,「便是要他不敢接。」
「這又為何?」
「我已讓衙吏告知縣令,往後百姓還不上的青苗錢皆由我來掏,他若無膽領受,便不會再強行攤派了。」
歐陽芾靜靜一笑,薛氏心頭酸楚,握了她的手道:「傻孩子,你這又是何苦。」
官府怕讓朝廷得知,更怕讓王安石本人得知,收上來的青苗錢乃出自宰相夫人之手,如此等於在說,自己轄內推行青苗法不利,害得百姓不但未更富足,反連息也還不起。
「罷了,不談這些,」打破低落氣氛,薛氏作笑顏道,「昨日我同你叔父商量,眼見冬至臨近,二娘不若在潁州與我們過罷了年再回京師,二娘以為如何?」
「甚麼?」歐陽芾遲鈍抬眸。
正月十六,遊人如潮,歌舞百戲匯聚御街兩廊,宣德樓下燈山金碧相射,錦繡交輝。
城樓之上,皇帝攜後宮妃嬪、內外宗室大臣與民共賞佳節。中一位乃皇帝御座,垂黃緣簾,以黃羅彩棚圍起,兩旁立近身侍衛,簾外含掌扇執事。
東西兩座朵樓相對,左樓為宗室子弟彩棚幕次,右樓為執政戚里幕次。帳幕內外,聲樂相聞,上下鼎沸。
參知政事王珪端著酒樽步至閣外,向那道憑欄遠眺,宛如松柏的背影道:「介甫不去裡間聞賞樂舞,緣何獨自在此賞景?」
王安石回首:「禹玉。」
王珪循他站立之處下望,見士庶仕女匯成川流,將寬闊御街堵得密不透風。「上元佳節,一年之中難得如此熱鬧,」他道,「不知又有多少才子佳人約在月上柳梢,黃昏之後。」
他二人已過青蔥年歲,對年輕人的情懷倒也看得頗開,不時含帶調侃。
「暗塵隨馬去,明月逐人來,」王安石淡淡一笑,「當是佳節美景。」
「令正今夜未隨介甫前來麼?」王珪問道。
「她尚在潁州省親未歸。」王安石道。
王珪瞭然,旋即洞悉而笑:「我道介甫為何鬱鬱不樂,原是在思念妻子。」
「」
不去瞅王安石悶住的臉色,王珪逕自踏前數步,憑欄仰望明月:「渺渺千里,這相思的滋味可不好受啊。」
至三更天,宣德樓下歌舞的山棚方陸續熄滅燈火,貴胄豪富的車馬次第退去,皇帝回宮,群臣接續返回宅邸。
王安石歸家下馬,僕役前來相迎,又隨至房中伺候梳洗更衣,貼身照料王雱的兩個下人吞吐著說有事欲稟,卻不知該不該半夜打擾郎君。
見他二人神色不對,王安石便讓他們直言道來。
「今日大郎在學堂與別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