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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我感受到了周围气流倏然冰凉的寒和冷。那一丝决绝的味道,我是瞎子,我也知道。
“该死的混帐!”他低低怒吼了一句,说出的字眼是我永远不能自那张温和俊朗的容貌下想象得出的粗鄙恶毒。转瞬他却又伸手揉了一下我的发,声音轻得似缈风,不带一丁点可让人察觉的情感:“别多想,好好休息。”
我愣了愣,而后蓦然有冷风拂面,那人离去的脚步声沉重匆忙,门扇被重重一声打开,又被重重一声关上。
我木然坐在那,良久,方呢喃着摇摇头:“恨我吧?讨厌我吧?……可是,千万不要再为我伤心难过了……好不值得啊。”
话音刚落,我正要起身摸去竹塌时,耳边忽闻东方莫的嗓音响起,叹息着:“女娃,你可真狠得下心!抛弃你另娶他人的人你顾得周全,真心关心你陪在你身边的人你非得要伤他至深方才肯罢休。等穆小子哪日被你气得当真不管你、不记着你了,你哭着后悔的日子便也到了。”
我直直站立着,默了半日方轻轻一笑,无谓地:“哭便哭吧,最近哭得还少?夷光如今唯关心一件事,师父何时能帮我复明视物?”
东方莫长长叹了几声,耳边闻得衣衫飒飒声动,似是他自窗户翻入室内的动静。
果不然,我转身时,一双带着清凉微苦药味的手靠近我脸前解开了那蒙在眼上的薄纱。东方莫在我耳畔轻声嘱咐:“伯缭此人你以后少去招惹,即便有机会见面也莫要再用同情可怜的目光看他。他生平最忌讳别人觉得他可怜,凡这般看他待他者必死无疑。如今看在我和你小舅舅的面上,他连连饶你两命已是大幸。此人性格孤僻偏激,加之生性喜怒多变,非正道之人,君臣之道可交,朋友之道便免了吧。”
我撇唇,冷冷道:“我才不要与他交友。”
“我是说晋穆和无颜。无颜那小子也罢,以后叫他吃吃苦头也好。穆小子那里你要多多提醒他,免得以后怎么被别人摆了一道却不自知。”
我一怔:“师父以为他还会回来?”
眼皮上突地有凉凉的液体敷上,东方莫的手指在那里轻轻地揉抚着,他道:“适才天上飞过黑鹰骑的讯号穆小子才出去的。他会回来的,你放心。”
我闻言蹙眉,心道师父你怕是自信过了。想想,还是将话题移开:“伯缭即是那般的人,你还让他做夏国权重的紫衣侯?”
“惠封的,非我。伯缭谋事多虑,谋权多智,是个百年难得的夺鼎股肱。可惜此人心机颇重,以我多年观察,他的所求远不止人臣这般简单。惠与他谋事,也是与虎谋皮,危机重重。”
我哂笑一声,道:“惠公必没那样简单,与这般人处君臣,他早该备了制肘、留了后路。”
东方莫低声一笑,不语。半日,他收了揉在我眼皮上的手指,拿银针戳向我的太阳穴,嘴里又道:“你的眼睛因哭得太多太久伤得不浅,我本正苦恼着如何治你,谁料伯缭来了这么一招,竟是帮了我让你的眼睛休息了几日几夜。如今复明已是时候……女娃慢慢睁眼,莫急。”
我伸手遮在眼前,露出细微的指缝。而后方缓缓掀了眼帘,透过指缝望向外面。入目光线昏暗,竟是薄暮时分,房里摆设简单,一塌一桌一矮橱外加几张竹椅,桌上盏灯亮着,烛火轻轻摇曳,光影斜射地上,婆娑瑟瑟。
我放心拿下手指,回身找了茶杯给东方莫倒了杯茶奉到他面前,笑道:“有劳师父。”
自从那夜见到东方莫之后,他仿佛就一反嘻笑随意的狂诞作风,清俊的眉眼间总是郁结忧愁,往日的妖娆得意如今再难寻得。他定眸瞧了我一会,许久方接过茶杯,微微饮了一口后,又叹了声气。
我心中关心,便问:“师父有事?”
东方莫苦笑一声,满眸尽是为难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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