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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身来,匆匆追出门外去了。
从此,雪珂没有再问过孩子的事,福晋也没说过有关孩子的事。王爷心中笃定,以为那孩子早就“处理”掉了。
雪珂的孩子,就像她那个庙中拜天地的丈夫一样,在她生命里刻下最深的痕迹,却像闪电般迅速,闪过了光,就此无踪无影。那年冬天,雪珂在盛大的宫廷礼仪中,嫁入了罗家。
婚礼壮观到了极点。在彩衣宫女舞衣翩飞之下,迎亲队伍跨越了两条街,花轿上扎满了彩球珠花,雪珂凤冠霞帔,珠围翠绕,前呼后拥的上了花轿。一片吹吹打打,锣鼓喧天,鞭炮震耳欲聋。翡翠以赔嫁丫头的身分,也是一身珠翠,扶着轿子,主仆二人,无比风光的进入了罗家。但,在内心深处,主仆二人,却都各怀心事,忐忑不安。
拜完天地,拜完高堂,夫妻交拜,送入洞房。
晚上,红烛高烧,这是洞房花烛夜。
罗至刚喝了很多酒,但是,绝对没有醉。他今年才十九岁,比新娘子只大一岁,终于,娶了一个格格当新娘!罗至刚志得意满,颐亲王府的小格格!订婚前,母亲特地去王府里探视了一番,回来就夸不绝口:“那小格格,眼珠乌溜溜的黑,皮肤娇嫩嫩的细,活脱一个美人胎子!见了人也不藏头藏尾,又大方又文雅,有问有答。毕竟是个格格,教养得真好呢!”
罗至刚从十六岁,就知道将来要娶格格为妻。这并不是罗家第一次和王室联姻,至刚的祖父,也娶了靖亲王府里的第十一个格格,罗家与王室,正像富察氏、钮祜禄氏一样,和王室关系一直密切。也因为这层关系,罗家世代,在朝廷中身居要职,曾祖父那代,更在承德置下偌大产业,每当夏天,就陪着皇上,去避暑山庄接见塞外使节。
罗家是世家。罗至刚从小,接受武官教育,骑马射箭,刀枪兵法,无一不通。虽然诗书也读了不少,到底年轻,却更加喜欢武术。军式教育下的罗至刚,是率直而带点鲁莽的,天真而带点任性的。在他洞房花烛夜之前,虽然正是国家多难,满洲王朝岌岌可危的那年,但,对年轻而养尊处优的罗至刚来说,生命里几乎是完美无缺的!
但是,他娶了雪珂为妻,他所有的不幸,都是从洞房花烛夜开始的!那晚,在喜娘们的簇拥下。他挑开了盖在雪珂头上的喜帕,仔细的审视了他的新娘。
雪珂垂着眼端坐着,安静,肃穆,不言不笑。
好美的新娘!罗至刚心里怦然而跳。母亲没有骗他,这位格格明眸皓齿,沉鱼落雁!至刚心中欢快的唱着歌,脑子里已经晕陶陶得不知东南西北。喜娘笑嘻嘻嚷喊着:
“请新郎新娘喝交杯酒!”
至刚喜孜孜的笑着,和雪珂喝了交杯酒。“奴婢们告退了!”喜娘们请安告退。
“拜见罗少爷!”一个标致的丫头上前,跪下去就磕头:“我的名字叫翡翠,是侍候格格的!我也告退了!”
翡翠看了雪珂一眼,和众喜娘一起退下。
室内红烛高烧,剩下了一对新人。
雪珂心里怦怦跳着,手心里沁出了汗珠。虽然是冬天,她却一直在冒着汗。偷眼看至刚,一张年轻的,帅气的,未经事故的脸。兴冲冲的,带着微笑,也带着紧张和窘迫。她的新郎,雪珂心中蓦的一阵绞痛,烈女不事二夫!她已经和亚蒙拜过天地,怎能又有第二个新郎?
她伸手,摸了摸腰间的锦囊。这是福晋左叮嘱右叮嘱,亲手交给她的。她再悄眼看喜床,红缎被单下,隐隐透出一段白色,顺着床单往下看,那段白缎子的下角,绣着鸳鸳戏水图。这片垫在薄薄床单下的白色喜带,将要出示一个新娘的贞节!红烛爆了一下喜花,至刚伸手,去轻扶雪珂的肩。
雪珂被这轻触而震动了,她很快的扫了至刚一眼。这张天真而又稚气未除的脸孔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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