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荷衣道：&ldo;說得有理，只是……&rdo;

慕容無風道：&ldo;你還是要去？&rdo;

荷衣點點頭，苦笑道：&ldo;你莫忘了我是一名劍客。你是大夫，所以你總要給人治病。我是劍客，所以我總要和別人比劍。我們的職業就是這樣子的。就算是你不想干，人家也會找上你。&rdo;她頓了頓，又道：&ldo;當然我和你不同。你天生就是個大夫，而我卻是剛剛發現我是個劍客。&rdo;

在荷衣看來，一個人最糟的情況莫過於被別人&ldo;發現&rdo;。她身上有太多自己原本不知道，卻被別人突然&ldo;發現&rdo;出來的東西。

她不等慕容無風答話，又搶著換話題，道：&ldo;我能不能看看你母親原先住的房間，或許我們可以在那裡找到一點線索？&rdo;

慕容無風道：&ldo;她的房間就在我臥室的隔壁，請跟我來。&rdo;

兩人沿著花牆行至右廊一朱門下，慕容無風推開門，道：&ldo;請進。&rdo;

荷衣探身而入，見室內雅潔如新，繡屏之後便是寬敞的內室，中放一個二尺八寸高灰漆棗木案，紫檀木軟底的太師椅上，鋪著大紅氆氌椅墊。一側放著茶爐，雖無麝煙，卻有餘炭。一側放著梅瓶，花葉均已枯落，只有數精枯枝。椅邊一個巨瓶內插著幾軸畫卷。荷衣抽出一軸，抖開一看，只見畫內一工筆美人，烏雲低綰，面白如月，目凝秋水，唇若含丹。荷衣放下，又打開其它六卷，除了兩卷畫的是山水和禽鳥之外，剩下的均是同一美人，只不過忽而是翡翠衫，綠背心，荔枝裙；忽而是銀紅襖，繡綾衫，槐花裙；忽而是杏黃衫，花披肩，蔥白裙。而髮髻亦各有不同，或為涵煙髻，或為垂雲髻，或為百合髻；姿勢則或椅欄，或戲水，或逗貓……怡然自樂，不一而足。

荷衣仔細看畢，將之放回瓶中，道：&ldo;這畫中人就是你母親？&rdo;

慕容無風點點頭。

荷衣道：&ldo;她的樣子看上去很悠閒啊。&rdo;

慕容無風道：&ldo;這是她十七歲以前的樣子。她十七歲的一天，突然從這個谷里失蹤了。&rdo;

荷衣吃驚地道：&ldo;失蹤了？&rdo;

慕容無風道：&ldo;之後她就再也沒有回來過。誰也不知道她去了哪裡。&rdo;

荷衣道：&ldo;巴東三峽巫峽長，猿啼三聲淚沾裳。我聽說這裡深山中常有猿猴出沒，那猿猴若是百歲以上，便成猿精，遍身白毛，喜啖果栗，尤嗜美婦，見到有些顏色的，就一定要擄了去。&rdo;

慕容無風冷冷道：&ldo;你是說，我的父親是只猴子？&rdo;

荷衣一吐舌，道：&ldo;不敢。不過，既然你母親再也沒回來過，你又是怎麼來的呢？你母親出走的時候，並沒有出嫁罷？&rdo;

慕容無風道：&ldo;我如果知道，還花銀子雇你做什麼？&rdo;

荷衣道：&ldo;說你母親難產而亡又是怎麼一回事呢？如果她失蹤了，你又怎麼知道她是難產而亡？&rdo;

慕容無風道：&ldo;這是我外公說的。他還說我母親就是在這間房裡去世的，就葬在山後。他的話一點兒也不可信。&rdo;

荷衣道：&ldo;他始終沒有告訴你你的父親是誰。&rdo;

慕容無風道：&ldo;他的脾氣很壞，比我有過之而不及。不過關於這件事，可能連他自己也不知道。&rdo;

荷衣道：&ldo;現在看起來，問題好象越來越多。我需要仔細查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