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凑耳至她唇边,自残破的话语中捕捉到的词让他脸色顿时铁青。
“辛杨……”神志不清间,她沉沉地唤着。
竟然在这个时候,还想着那个留连在温柔乡的人。她怎么可以这样傻?
“俭言,我来吧。”岸边一群人中,突然闪出一双长臂,不由分说硬生生将依偎在他怀中的人夺走。
俭言只觉得怀中一空,黑眸追随着那个被柳辛杨紧拥着的人。心,没来由地泛着阵阵空洞。
“公主尚无大碍,只是受了点风寒。抓帖药驱驱寒即可。”大夫收回诊脉的手,提笔开起了药方。
“可是她为什么还昏迷不醒?”柳辛杨望了探榻上人,眸中闪过不安。
“驸马爷稍安勿躁,公主可能是呛水受惊了。无碍无碍。”大夫将写好的药方交至身旁的汀香手中,带笑安慰着柳辛杨。“我看,留下汀香与芷兰照顾书锦就是了。”既然大夫已确定书锦无碍,柳夫人觉得是时候同儿子好好谈一谈了。
“那也好。”柳辛杨颔首,双眼又再次探了眼榻上仍是昏迷的人。
“辛杨,你跟我来。”
自柳夫人严肃的面容,柳辛杨已大致猜出母亲欲说之事。
行至门外,伸手阻止了俭言的跟随,“你在这里守着。有什么事,立刻来报。”
“属下遵命。”俭言垂首领命。心里不断萦绕着一个声音:她不会有事的。
“汀香没事吧?”榻上人忽然出声,清冷的声音不复惯有的柔和。
“禀公主,汀香……受了点伤。”芷兰扶起坐起的人,压低声音回道。
“严不严重?”书锦撑起身来,“我要去看看她。”
“公主,俭大人仍守在门外。”现在去看汀香,显然不是个恰当的时机。
“哦,他在。”书锦欲言又止,回忆起方才那厚实的温暖,脸上飞过一抹淡红。
“公主放心,汀香只是腿上中了暗器。”芷兰见书锦没发话,连忙解释着汀香的情况以打消她探望的念头。
“那暗器有没有毒?”书锦说着,便伸手欲解颈上的那块千年古玉。
“暗器上没毒,不必祛毒。”芷兰边说边递给书锦一杯热姜茶,“公主快趁热喝了,真受了寒凉可不是闹着玩的事。”
书锦点头接过茶盅,心思仍停留在汀香身上,“把胡御医给我的雪蛤回玉丸取一颗给汀香服下。”
“这……这怎么可以?那可是续命延寿的圣品。”芷兰没料到汀香的一点小伤竟然会让书锦如此记挂。
“可那也是疗伤的良药。”已然决定的事她从来不会更改。
“我这就去拿。”自幼服侍书锦,书锦的脾气她再清楚不过。
“公主,以后不要这样冒险了,你好歹也是金枝玉叶。”芷兰去取药时,忍不住说出心里盘旋了好久的话。
“若不是你提醒,我自己都快忘记了。”她淡淡应着,唇边那抹笑似讥似嘲。
“公主情况如何了?”始终只能守在门外而没有探望资格的人一见芷兰出来,立刻迎上前去。
“公主不谙水性,至今尚未醒转,我正要去抓药。”芷兰避开俭言那双漆黑而锐利的眸子,发现要望着他撒谎实在是件困难的事,也难怪公主会认定他是整个府中最难以应付的人。
“让我去吧。”他大掌一摊,声音仍是冷然。
“那……那就有劳俭大人了。”
他颔首的同时接过药笺,黑眸自芷兰处移至通往房内的过道,“很快。”
这回答仿佛像是一个承诺,许给的是那房内等着用药的人。即使他看不到她,她亦听不见他的话。
待俭言走远,芷兰连忙回身进屋,“公主,俭大人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