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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叫我什麼?」他收回神思,頓了頓才問。
安知靈卻不大好意思地轉開眼,清了清喉嚨飛快地喊:「謝斂。」
謝斂默默地瞧著她,倏忽笑了起來:「不叫表兄了?」
「叫什麼表兄,」安知靈理直氣壯,目光卻不自然地亂晃,「是不是我表兄,你自己不清楚嗎?」她說完不等他再說什麼,立即道:「接著去西市找明樂他們?」
西市離這兒路遠,若要過去還需去附近雇輛馬車。安知靈一眼看出了他的心思,上前一步從樹上解了韁繩:「就騎馬過去,找我幫忙不給酬金也就罷了,要他一匹馬又怎麼了。」言語間頗有幾分記恨的意思。
謝斂沉默下來,他聽鍾游在外稟報說她到了的時候,就已預料到她會答應,但如今聽她親口說了,還是覺得有些澀然:「其實此事……」他抬頭見她肅然站在他面前,一副「我倒要聽聽你究竟準備說些什麼」的模樣,頓時啞然,搖搖頭抬手摸了摸她的頭髮:「走吧,我帶你去個地方。」
他從她手裡接過韁繩,翻身上馬又伸手拉她上來。兩人坐在馬上一前一後,他輕輕抖了下韁繩,那馬就緩緩地走起來。
兩人不趕時間,安知靈看著方向並不是往西市去的,但也不多問。謝斂隨口道:「你笑什麼?」
「我哪有?」
「你自己摸摸。」他鬆了一隻手去抓她右手,放在她臉上。安知靈發現嘴角竟當真有些弧度,立即不自在地掙開他的手,還要說,「沒有。」但過了一會兒,又忍不住悄聲道:「你記不記得我第一次碰見你的時候?」
自然記得,她扮成一副小乞兒的模樣坐在霍家堡的大門前,攔在馬下,死皮賴臉地要他們捎著她一塊去後門找人。安知靈故意道:「你那時候可打死不願叫我跟你共騎一匹馬。」
哪有打死不願叫她共騎,明明是她還和師兄一同在後面說他壞話。謝斂坐在她身後目不斜視,嘴上應道:「你現在打扮成那樣,我也不叫你上馬。」安知靈噎了一下,輕哼道:「你知道你那時候為什麼被我騙了嗎?就是因為你這個人傲得很,不把我放在眼裡。」她說著又有些得意起來,「你後來回去是不是記恨我很久?」
謝斂瞥見她神色,心中好笑,但還是順著她道:「嗯。」他那時確實心高氣傲,若說絲毫沒有懊惱那是自欺欺人,否則也不會將她記了許久,一別兩年又在霧江邊一眼認出了她。
安知靈聽他承認,反倒有些不好意思,伸手摸摸鼻子:「我也不是故意騙你,我那時第一次離鄉,心性不穩行事也偏激,若是重來一次或許不會如此。」她話到後來,言語間帶了些悵然。
謝斂聽她聲音陡然低落下去,忍不住瞥她一眼,過了片刻才淡淡道:「既然如此,你哪次是故意騙的我?」
安知靈聞言果然立即鄭重其事地說明道:「自然哪次都不是故意騙你。」
馬上的青年好似冷哼一聲:「那這次又是因為什麼?」
安知靈原以為他不準備再提此事,沒想到他原來是要秋後算帳,叫他打了個措手不及,瞠目結舌道:「自然……也有苦衷。」
「什麼苦衷?」
「也是夜息的主意。」她微微一頓,「他覺得荒草鄉既已封鄉,我也再不是荒草鄉的人,未免日後麻煩,倒不如將前塵盡數忘了。何況這樣一來,大哥以為我忘了幼時許多事情,心中也能好受些。」
謝斂沉默一會兒:「今日若不是鍾禮,你便打算再沒有安知靈這個人了?」他話語中的語氣太沉重,一時叫安知靈不知該如何接話,又聽他緩了語氣道:「在英國公府,你說我近來好像當真是你兄長,常將你當成孩子,同你說許多『不』字,我後來回想確實如此。」
安知靈沒想到他還記得這事,不由一愣,吶吶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