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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黎陷扑上来拦住沉瑟,就看他一手捂在苏提灯嘴上,另一只手「刺啦」一声给全扯下来了。
「唔。」
苏提灯脸上顿时又多滚了两行清泪。
「疼也忍着,活该。」沉瑟一边将衣服扔了,就再度窝回桌边椅子里去,想了想似乎还是在生气,愤愤的抓过一个茶杯便扔过去砸他,「该!」
薛黎陷这次眼疾手快的扑过去挡着了,真叫那茶杯击着了后背就疼的他眼前一黑——卧槽,沉瑟这是灌了内力扔的啊。
沉瑟看到此举却笑了,起了身幸灾乐祸道,「苏提灯,薛黎陷果然是为了克你而存在的。这造化,有趣,果然有趣。」
沉瑟刚起身的时候薛黎陷浑身毛都炸了,以为他又要动手呢,可看到沉瑟不过是神神叨叨说了这么一句就往外头走了。
这才放下心来。
重新低下头的时候只看到苏提灯一张凄然的脸。
搞得做甚么错事的是他自己似的,还未等开口,便听苏提灯嘶哑道,「……他刚才是为了砸昏我……直接,感受不到疼了……你倒好……那你来吧,打我一下,直接……打昏过去……太疼了……」
薛黎陷眨了眨眼,又眨了眨眼,尔后猛然间直了身子,双手来回搓着有些局促道,「我,我做不到……」
苏提灯刚刚忍住的泪又再一次被薛黎陷气出来了——「……那你要我疼死啊?」
「我,我……」薛黎陷猛挠头,天呐,苏提灯和沉瑟心意相通便是在挨打受欺负的时候也能相通啊?!这,这又赖着他了……「我不行唱歌给你听吧……」
苏提灯欲哭无泪,「……你唱。」
「好。」
薛黎陷点头,一边抽过纱布快手快脚铺陈好药,一边仔细轻柔的包扎着,同时雄赳赳气昂昂的开了嗓——
「秋风萧萧愁杀人,出亦愁,入亦愁。座中何人,谁不怀忧?令我白头,令我白……」
刚起了这么个调子就觉得有些太过悲凉,乍一听知道的他是在唱歌,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在哭丧呢,不太吉利,於是又顿了顿,换了个调子重新起——
「世俗迎送,都是些是非人我虎狼从丛。流的紧黄河九曲,坐得稳华岳三峰。依旧春风人世所,黄河一去永无踪。生太素阴阳未判,辨清浊混沌初分……」
「……莫厌追欢笑语频,但开怀好会宾,寻思离乱可伤神。俺闲遥遥独自临泉隐,你虚飘飘半纸功名进。你看这紫塞君、黄阁臣,几时得个安闲分,怎如我物外自由身……」
薛黎陷声渐弱下去,他晓得苏提灯刚才是处在痛麻木那股子劲儿上了,也需得一个将歇未歇的光景,此刻撑不下去了,便如同机体进入一种自我保护状态似的,休眠了。
薛黎陷又看了看剩下那一大堆尚未包扎的伤口,忽而就有些惆怅。
他到底是为甚么呢?
这个『他』,指的既是苏提灯,也是他薛黎陷自己。
转眼又发现一处被连皮带肉扯下来的伤,暗自咬了咬牙,更加小心仔细的去抹药,抹完了大体一看,却也暗暗惊心沉瑟下手的稳当劲儿的——虽然看起来伤口可怖,但确确实实都是些真正的『皮肉伤』,一点内里都没伤到,致命处也都恰巧避开了。换句话说,疼是十分够分量的,却绝对不会致死。再换句话说,若说当初谁会有那么恰好的功力废了苏提灯经脉的话……可掐指一算年龄,那时候沉瑟又太小,应该不会是他了……
薛黎陷轻声叹了一口气,虽说这些年阅病无数,下手也未曾没少过比这仔细的时刻,可他也不知道怎么了,每包扎好一处伤口,忽而就想起灵潼当初那句——
「你对那个哥哥好点,你欠了他的。」
薛黎陷对着苏提灯那高贵出尘的和他自己完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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