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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這群弟子玩得很高興,顧懷曲受到感染,心裡也有些暢快,但表面上並沒流露出什麼,神色淡淡的與眾人一起走。
他看著那些胡鬧的弟子,面色靜靜的,因為沒有沾酒的緣故,所以看起來並沒什麼變化。
月白的衣袍端莊熨帖,面龐清俊,在燈火映照下略顯柔和,怎麼來的就怎麼回去,與之前毫無兩樣。
顧懷曲心知自己的身份與他們不一樣,所以大多時候都是如此。
如果他不這麼沉默,就會讓這些弟子覺得不自在,掃了大家的興致。同樣,如果他不表現得這麼冷漠、看起來渾然不想融入其間,就會讓旁人覺得無所適從,手足無措,絞盡腦汁也不知怎麼應對他才好。
若他多說幾句話,旁人就只會因為顧及他變得束手束腳,絕不會像現在這樣盡興了。
聽見背後有另外幾人說說笑笑的聲音,顧懷曲偏過頭,不動聲色的看過去。
「真好啊,哈哈哈……嗝,郁師弟又回來啦,讓清殿的弟子又整整齊齊了,真好,真好。」
楚也滿臉醉醺醺的紅,大咧咧拍著郁承期的後背。
「以後說不定又能嘗到了郁師兄的手藝了,嘿嘿……」宋玥兒笑著,又嘟囔道,「但郁師兄偏心,總是不給我留,我想吃桂花雪羹!」
「哎喲,小師妹總要這要那,什麼時候能學會煮碗白飯,師兄就欣慰了。」楚也欠揍地接話道。
「你……!用你說話,你找打!」
「哈哈哈哈……」
宋玥兒剛要動手楚也就跑遠了,氣得直嬌嗔跺腳,「大師兄,你看他!」
「好了,別胡鬧。」韓城無奈勸和。
那對雙胞胎小師弟跟在身後,一個比一個安靜沉穩,肩並著肩步伐整齊,神情一致,一對兒面不改色的瓷娃娃似的,連手臂擺動的幅度都相差無幾。
月涼如水,秋色正濃,愈漸空曠無人的街道將歡笑聲襯得更明顯了些,摻和著燈火與酒氣。
顧懷曲看見他們吵吵鬧鬧其樂融融,便將視線收了回去。
他身邊沒有人,只自顧自地向前走,清瘦挺拔的身影在鬧騰中獨樹一幟,甚是清冷。
沒過片刻,肩膀忽然被擠了一下。
郁承期不知道什麼注意到他,趁著眾人都在興頭上,背著他們「欺師滅祖」,貼近了顧懷曲身邊,壓低聲音戲謔道「師尊好清高啊,這麼多弟子,怎麼偏要自己走?」
顧懷曲冷漠地瞪他。
郁承期低劣嗤笑了聲「還是說,自從弟子離開以後,就再也沒人陪著你走啦?」
「……」
顧懷曲不想理他。
想當年他們剛相識的時候,顧懷曲就是這樣,總是清清冷冷孤身一人的獨處。
郁承期是從小在陰街暗巷裡摸爬滾打過來的,懂得識人辨色,別人以為顧懷曲性情驕矜孤冷,他卻不這麼認為。儘管顧懷曲座下還有比他入門早了許久的兩位師兄、活潑靈動的師妹、以及時常得到特殊照料的小師弟,但經常會毫無懼色陪在顧懷曲身邊的,就只有郁承期一個人。
郁承期見顧懷曲不做聲,便又用肩膀撞了撞他,貼得很近,高大的身影被街燈拉得很長,故意討嫌地偏頭瞅著「師尊怎麼不說話?」
周圍的弟子們打打鬧鬧,顧懷曲忍住了,不想在這裡跟他爭吵,低聲對他冷道「離我遠些。」
郁承期置若罔聞「師尊喝酒了嗎?傻愣愣的,問話也不會回答。」
顧懷曲「……」
「哦,對啦。」郁承期自顧自地繼續說話,嗓音壓得很低,沒有被旁人聽見,垂著眸狹促地朝他笑,「今晚要勞煩師尊多拿一床被子,徒兒的房間閒置太久啦,還沒收拾乾淨,所以只能麻煩師尊,今晚讓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