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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望著那一碟杏仁蘇,不禁嘆了一口氣,實在不明白一個想死的人為什麼還會肚子餓。
難道自己還不習慣這一現實?人的身和心原本是難以協調的?
無論如何,他一口氣吃完了所有的杏仁蘇,喝下了半杯豆漿。正要打開粽子,卻聽見藏書室里&ldo;嘩啦啦&rdo;一陣亂響,好象是有什麼東西倒了下來,然後是吳悠&ldo;唉喲&rdo;了一聲。
他放下粽子,擦了擦手,轉動輪椅來到藏書室。看見她坐在地毯上,皺著眉,撫著自己的腳踝。書散落了一地。
抬頭一看,大約她想拿一帙放在書架最頂端的書,不夠高,踮著腳夠了半天。一用蠻勁,一大堆書劈頭蓋臉地砸了下來,正中她的腳踝。
&ldo;摔壞了哪裡沒有?&rdo;他走到她身邊,俯身看著她。
兩個人忽然間便靠得很近,近得她已聽見了他的呼吸,聞到了他身上飄浮過來的若有若無的熏衣糙的味道。她連忙低下頭,用裙子掩住自己的腳。慌忙地道:&ldo;沒……沒有,我沒事。&rdo;她的聲音竟小得好象是蚊子哼哼。
他默默地將一地的書挪到一旁,給她空出一條小道,順手從身旁的架子裡抽出另外兩本,道:&ldo;你要的書在這裡。不常用的書,我通常不會放那麼高。&rdo;
書遞給她時,她以為他會順便拉她一把,將她從地上扶起來。
他卻連她的手都沒有碰,就道:&ldo;你去罷,這時我來收拾。&rdo;
她將書拾了滿滿一懷,站起來道:&ldo;不,不,我弄亂的,我來收拾。&rdo;
她踮起腳,硬要將懷裡的書全插回架頂,不料腳一軟,她&ldo;啊呀&rdo;一個趔趄,幾乎要摔倒。
那隻手終於扶住了她。接著他只好拄著拐杖站起來,替她將手裡的書一本一本地放回原處。他的個子原本比她高出整整一個頭,是以取書放書並不費力。
然後他緩緩地坐回椅子,道:&ldo;你上午沒有病人?&rdo;
通常他問這句話就是逐客的意思。
可吳悠不知為什麼,竟一點也沒有聽出來,道:&ldo;沒有。我的手術都在下午。我……我能在這裡多呆一會兒麼?這裡的書真多。&rdo;她小心翼翼地道。
&ldo;那你就慢慢看罷。&rdo;他竟把她一個人丟在屋裡,調轉輪椅子駛回了臥室。
她心神不寧地坐在地毯上。心咚咚直跳。
看得出,先生今天的心情極差。說話的時候一點笑容也沒有。臥室傳來他咳嗽的聲音。咳聲沉重,半晌,竟無法停歇。
她坐那裡,覺得渾身發軟,又想奔到他身邊看看他究竟好些沒有。
折騰了一陣,他的屋子裡突然又沒有了動靜。
該不會?她衝到臥室的門口,隔著垂簾,輕輕問道:&ldo;先生,你……你沒事罷?&rdo;
&ldo;沒事。告訴趙總管,我想休息,今天不見客。&rdo;那吵啞的聲音冷冷地傳過來。
&ldo;是,先生,你好好休息。&rdo;她心中一痛,顫聲道:&ldo;我去……我去給你倒杯水?&rdo;
&ldo;不用。&rdo;那個聲音有些疲倦,卻含著明顯地不耐煩。
&ldo;那我去了。&rdo;她退出門外,掩上門,雙眼一紅,淚水忍不住流了出來。
自從那一戰勝了賀回,荷衣突然發覺今後的生計已不再是問題。
第二日清晨,當她從客棧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