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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我不會反抗,侯爺若要我的命也儘管拿去吧。」他面上淡然,渾然將生死置之度外,但他也知道定北侯不會殺他,起碼他不會當著季初的面要他的命。
想到這裡,他心中自嘲,本該是他為女子遮風擋雨的。
「你乃是先太子的遺嗣,天潢貴胄,本侯不過一個小小的侯爺如何敢要你的命。」聶衡之冷冷地看著他,短促地笑了一聲,笑聲裡面帶著無盡的諷刺。
他也想直接動手一刀了結了他,可此時此刻不行,在季初的面前也不行。
反而,他不僅不會殺他,還會放他一條生路,讓他平平安安地逃出潞州城,然後……
聶衡之強壓著心中的癲狂,做了個手勢,行動有素的金吾衛立刻從暗處湧出來,將他們三人團團包圍在裡面,為首的人是聶茂之還有……去了江南的施岐。
季初強迫自己冷靜下來,清凌凌的目光在施岐臉上掃了一遍扭過了頭,然後眼睜睜地看著沈聽松被捆上了鎖鏈。
她張了張嘴巴想要開口,沈聽松深邃的目光在花燈上停留了一瞬,含笑朝她搖了搖頭,雲淡風輕的模樣漸漸穩住了季初急躁的心。
對,她該了解沈聽松的,除了上輩子預料不及的城破,他對所有事情都是胸有成竹,也從來很有分寸沒有讓她擔心過。
他們之間的眉來眼去全被另外一個人收在眼底,聶衡之幽暗的鳳眸中飛快地閃過一抹猩紅,他迅速地垂下了眼眸,再次抬起來的時候卻是面無表情地讓人將沈聽松押進了馬車。
季初看著那輛馬車被施岐等人壓著消失在她的視線裡面,心一下就空了,空蕩蕩的什麼都不剩下了。
和她相伴了數年的沈聽松是先太子的子嗣,上輩子他們一起死在潞州城。這輩子,她得知了父親真正的死因,費盡心思來到潞州城,安穩的日子那麼的短暫,沈聽松被抓走了。
她也許該因為沈聽松隱瞞自己的身份和父親的死埋怨他,可一想到他牽著自己手的溫度和輕輕撫摸她髮絲的動作,她又覺得他並未做錯,他不能選擇自己的身份,他將父親當做自己的良師益友,而他同樣也不吝嗇所有來包容她,替她解圍。
同樣地,聶衡之此時將他抓走也沒有錯,他是定北侯,他忠於的是龍椅上的陛下,他當然不能放過可能會對陛下皇位產生威脅的先太子的兒子。
即便沈聽松什麼都未做,即便龍椅上的皇帝是個昏聵無能的君主。
甚至施岐也沒有做錯,他要在潞州城立足要為自己的父母親人報仇,就必須執行定北侯交給他的任務。
所有人都在自己的立場上做了正確的事情,那她要怎麼辦?她要做些什麼應該做什麼。
季初突然之間有些茫然,偌大的街道擺了許多許多的花燈,華燈之間卻只剩下她一個人。她慢慢蹲下來,抱緊了懷中唯獨屬於自己的一盞花燈,蜷縮成一團。
視線中出現了一雙黑底金紋的靴子,是她的針腳,季初語氣沒有任何的遲疑,幽幽開口,「不如你也將我關進大牢吧,我與先太子的遺嗣來往,理應獲罪。我父母不就是因為這個緣故被處死的嗎?」
「好啊,你想進大牢,本侯如你所願。這樣,你肯定很開心。」聶衡之面無表情地俯下身,一手捏住她的下巴抬起來,鳳眸黑壓壓的沒有任何情緒。
季初因為他猝不及防的動作一個踉蹌,懷中的花燈落到地上,裡面掉出一塊青色的玉佩,目光觸到玉佩,她的眼中才有了些光彩,掙扎著用手去夠玉佩。
男子沒有攔她,只是在她即將夠到玉佩的時候突然一個用力將她從地上拽了起來,強迫她的眼睛看向自己,薄唇緊緊繃著,裹挾著肅殺之氣。
「季初,本侯和你說過,不會再見你,你也莫要求我。」
「我要往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