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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從平京城離開初到潞州城的時候也不是沒有聽到些詆毀她的話,無非就是女子名節之類。父親說過, 世上很多苛責女子的話是由男子的私心產生的, 比如他們可以三妻四妾,而女子們一生卻最好從與一個夫君,美名其曰忠貞。雖然大環境如此,但父親從小教導她看透這些僅針對女子的騙局, 所以季初從來不在乎這些話。
季初聽過一遍也就忘了, 想了想又讓莫青青不要相信這些自我禁錮的話,摸摸小姑娘的頭, 手腕的金鐲子順著瑩白的肌膚往下滑, 清姿窈窕。
莫青青咧著嘴巴笑, 末了偏著頭有些好奇地問她, 「那和侯爺重新在一起的話也是騙人的嗎?」
可是,前幾日她親眼所見季初姐姐對聶侯爺十分精心細緻,就連房中的香料都想到了。夜裡,她窩在夫君懷中和夫君說起的時候,夫君還想了好一會兒感慨聶侯爺手段高超呢。
「當然是假的!」季初神色很認真,她已經收下了沈聽松的玉佩,意味著她同意了他的求娶。她從來不是朝三暮四的女子,既然有了婚約如何再與別的男子牽扯,等到她將欠聶衡之的情分還清,就會離開。
是啊,離開。季初的心裡第一次有了這個想法,比起上輩子的風平浪靜,這輩子她在潞州城的時日,說實話,紛擾太多了。而且可以預見,接下來還會有更多的煩心事等著她。定北侯是一遭,向堂伯父解釋沈聽松的身份是一遭,平京城的使者又是一遭。
現如今季家的危機解除了,有堂兄在有施岐在,起碼可保數年內無憂。甚至數年之後的城破也可能不會再發生,葛知州還好好地待在潞州任職,掀起戰亂的異族首領被聶衡之一刀給殺了……
既然如此,她留在這裡還做什麼,上輩子她隱居在南城的市井之中,只帶著雙青一人,過著無人相識平淡至極的生活,也並無不妥。
至於離開去哪裡,她現在還未想好。
不過,沈聽松好似提到過風景秀麗的清淨峰,清淨峰上有道觀,道觀裡面的無為真人是她父親季尚書的好友。
自古,戰亂苛稅都與出家人關係不大,清淨峰上也該是真的清淨吧。
季初模模糊糊起了一個心思。
季初只在莫青青這裡停留了一個時辰,一個時辰後聶衡之身邊的近衛沉默著出現在了她的面前,她便知道自己該回去了。
回到別館裡面,幸好那些從平京城遠道而來的使者們已經不在了。季初放心地抬起了頭,挺直了腰背不再刻意閃避,臉上還帶上了淡淡的笑,然而剛轉過一道走廊,她的笑容徹底凝固在臉上。
「好孩子,舅舅也是才知道你與衡之和離回了潞州,衡之他性子霸道,你受委屈了。」昔日的李家舅父,一臉悵然地看著她,語氣中帶著對她的關切,仿佛真是她的親舅父一般。
可惜,季初的外祖父只生了她母親一個女兒,不然想必就是親舅舅也不敢在聶衡之的勢力範圍內指責他霸道無禮。
「我既然已經和離,也該喚您一句李大人。」季初知禮,含笑朝他福了福身,掩藏起了心下的不耐。從前的李家舅父對她可不如現在客氣,李家想將女兒嫁給下一任的定國公,延續家族的顯赫姻親,無奈聶衡之先一步娶了她,國公夫人李氏又心心念念為聶錦之選上一位高門的貴女,自然也看不上李家的侄女。於是,李家人又將目光放在了聶衡之身上,畢竟他是定國公世子,日後會繼承定國公府。
季初還記得成婚的第一年,她同不太耐煩的聶衡之一同到李家為他的外祖母賀壽。李家舅母直接就在她面前誇讚起了自己的女兒,又說聶衡之是李家的外甥,可靠安心的話,其中之意十分明顯。
他們想讓聶衡之納自己的女兒為偏房,最好是平妻,當然貴妾的位置也勉勉強強可以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