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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太尉濃眉陡厲，含怒道：&ldo;先太子遺孤，天潢貴胄。被迫害至此，至此仍不得認祖歸宗，反遭天下人辱罵，人人得而誅之，這是個什麼道理!陛下坐這帝位，當真做得安穩嗎?&rdo;

&ldo;殿下心軟，若是臣親自操刀，必不會留情!&rdo;

&ldo;這天下，拿正統皇嗣的屈辱和命換來，你不過勝在……殿下一時放不下這真情。&rdo;

&ldo;……&rdo;

華儀耳膜劇痛，一句句話幾乎將她瞬間淹沒，呼吸凍窒。

月光透過高高的鐵窗，落在她眼中，似刀。

暗沉潮濕之氣瀰漫四周，她眼底卻排山倒海，陣陣發黑。

&ldo;朕知道了。&rdo;半晌，她開口，連牙齒都在微微打顫。

身子好似不受控制，麻木地蹲下，拾起那聖旨收入懷中，抬頭看著蕭太尉，她道：&ldo;朕會查清楚的。&rdo;

她渾身連骨頭都在發疼，隨著她起身的動作咯咯作響，逆涌的鮮血刺入心臟，讓她快要當場暈死過去。

華儀僵硬地轉身，正要離去，蕭太尉又道：&ldo;先皇后為護殿下，安插了一支勢力暗中幫助殿下，老臣將死之人，如今便告訴陛下，關於更多細微末節的秘密，陛下去先皇后宮中好好找找吧……此外，成懿太子生前留下一對玉扳指，其一交付側妃，如今正在殿下手中，另一個，陛下也可以去找找。&rdo;

華儀臉色陡白，再也支撐不住，眼前一黑，往前踉蹌了好幾步。

她靠著下意識的動作，勉強抓住了一邊木欄，穩住身形。

身子卻往下彎著，喉間腥甜，唇邊淅瀝，耳邊風聲作響，也不知是哪裡來的風，吹得她打顫。

壓抑多日的鬱結心血，終於噴薄而出。

作者有話要說：

這幾章情緒波動太大，寫得有點累，這個坎過去就撒糖。

第48章

眼前有人影在晃。

華儀微動眼睫, 慢慢睜開眼, 視線聚焦的一剎那, 眼底便落入一個人的身影。

華湛一夜未眠，眼下偏黑，見她醒了, 忙喚道：&ldo;皇姐!&rdo;

站在不遠處的成親王聞聲轉身，目光停留在華儀身上。

華儀轉動眼睛，身子動了動, 撐著床榻坐起。

一邊的宮女忙拿過掛在架上的大氅，小心翼翼地給女帝披上，華儀慢慢抬眼，見是真兒。

真兒動作輕柔, 替她把衣領里的長髮攏出, 便垂眼立在了一邊。

華儀收回目光，著向成親王，淡淡頷首道：&ldo;皇叔。&rdo;

成親王看著她，唇角下壓，眼神深晦莫名，給人淡淡的壓迫感。

女帝淡然回視, 許久, 才聽成親王問道：&ldo;陛下去見蕭太尉了?&rdo;

&ldo;是。&rdo;她坦然承認。

殿中氣氛微微凝滯。

華湛看看華儀，又看看成親王, 遲疑著插嘴道：&ldo;皇叔，皇姐才剛醒, 有什麼話想說，不如稍後再議……&rdo;

&ldo;不必。&rdo;華儀打斷他，語氣難探喜怒，&ldo;正好，朕也有事問一問皇叔，阿湛，你先出去。&rdo;

華湛躊躇一刻，深深地看了一眼華儀，終究還是大步出去。

華湛方一出去，成親王便開口道：&ldo;陛下知道了?&rdo;

&ldo;看來若非蕭太尉，皇叔當真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