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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下手不知輕重，看她在身下哭泣。

他還是不高興，一點也不高興。

可是，他如今，再也沒有高興的機會了。

她就這麼死了。

或許老天終於肯眷顧他這一次，留了他一命，可是，沒了她，他活著算什麼?

沉玉麻木地想著這些，腳下健步如飛，抱著懷裡的女子，沖入了元泰殿。

把她放在昔日歇息的軟塌上，他坐在身邊，手顫抖著，緊緊抱著她。

耳鬢廝磨，從她的眼睛開始，慢慢親吻著朝下。

他的唇也是冰冷的，只有呼出的氣是熱的。

那一夜，他保持著這個動作，動也未動。

翌日，麾下下屬全部候在殿外，祈求他安葬廢帝，讓她得以安息，而他還有錦繡江山。

他站在殿前，冷淡道：&ldo;我既做過一人之下，執掌天下乾坤，再上一步又有何意義?不過是一種滋味。&rdo;

侍從惶恐道：&ldo;殿下萬萬不可因為一個女子就失了志向，您才是正統血脈啊!這天下好的女子處處皆是，時間總會沖淡一切……&rdo;

&ldo;不會。&rdo;他篤定道，靜了靜，又重複一遍：&ldo;不會的。&rdo;

可是後來，華儀的屍身開始腐爛了。

他哪怕再不想離開她，也不忍心讓她如此暴屍於青天白日之下，他在磅礴的憤怒和不甘之下，咬牙讓人將她火化，又將她的骨灰封進罈子里，就放在床頭。

看著她，他才能入眠。

後來，他便登基了。

勵精圖治，歲歲年年，身邊的侍從都慢慢明白過來，只要他們不提到女人，不提到有關她的任何字眼，沉玉便是一個冷靜的帝王。

可是他從將她火化之後起，便開始有些產生幻覺了。

比如，他正在批閱奏摺，便會突然抬頭，對著一處道：&ldo;儀兒，你看著我幹什麼?為什麼不過來?&rdo;

在他的眼底，她站在那一處，看著他笑。

起初，身邊的侍從還會問道：&ldo;陛下，那裡沒有人啊。陛下要不要傳太醫看看?&rdo;

&ldo;你說朕有病?&rdo;他冷冷道。

侍從噗通跪下。

沉玉冷眼看著他，握了握手，又朝華儀那看了一眼，說：&ldo;你還不過來嗎?他們都說你不存在。&rdo;

她還是在看著他笑。

洗盡鉛華，眉目靈秀。

他狠狠閉眼。

明明記得她死去之後的樣子，他卻就是覺得，她沒有死。

你看，時隔多年了，這天底下早已換了一個樣子，她在他心中的樣子還是那般鮮活。

一點也沒有遺忘。

他終究是意難平，在一日祭天之時，他偶遇淨吾大師，大師當時雙手合十，對他道：&ldo;貧僧看陛下執念頗重。&rdo;

他問：&ldo;你看得到她嗎?&rdo;

大師微微笑道：&ldo;陛下說的，是廢帝嗎?&rdo;

他點頭，大師又搖頭道：&ldo;貧僧看不到她，但是，貧僧知道，她執念難消，無法轉世投胎，如今也不過是天地間一抹煙塵。&rdo;

他臉色漸漸變得慘白。

大師說：&ldo;陛下何必自苦?不如放下，來世自有救贖。&rdo;

他含恨道：&ldo;我不相信來世，大師只需告訴我，我應該怎樣，才能重新擁有她?&rdo;

大師嘆息道：&ldo;今生是一局死棋，回天乏術，陛下或許可以&hel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