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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見鬼,我裝的(狗頭)】
【一看就假的要命,知道你要打賞,玫瑰花拿好不送,快點進行下一個環節】
【別急別急,我還想看看主播接下來怎麼圓】
【送你一枚銀幣不能再多了】
【我學過微表情,我怎麼感覺主播不像演出來的呢,萬一真撞鬼了咋辦】
【樓上別被主播騙了,他們這種直播都有一個團隊,有助手打配合,都是擺拍】
【你管這叫擺拍?報警吧!】
網友有信的有不信的,一開始不信的居多,可是看著看著,畫面越來越不對。
主播空著的另一隻手拼命扒拉著自己喉嚨,他脖頸上顯現一大塊黑影,在黑影下方慢慢滲出血來。
更加奇異的事情發生了,主播整個人緩緩離地,往後方平移,就好像身後有人拖拽,漸漸地,鮮血沿著衣服流了下來。
主播喉嚨里發出嘶嘶的聲音,雙腳懸空,亂踢亂蹬得愈發厲害,隨著他的動作,蠟燭也踢翻了,燃燒中的蠟燭滾在紙上,引燃紙張,火焰升騰。直播鏡頭一個抖動,黑了。
章咸站起來,神情嚴肅:「不管真假,報警,救人!」說著,拔腿就走。
彈幕也有不少救人之聲。
唐長月一愣:「你去哪裡?怎麼救人?」
章咸指著隔壁黑黢黢的地方:「主播就在那邊的工廠。你趕緊報警。」
「你怎麼知道?」
「觀眾說的。」章鹹的動態視力足夠好,才會在密密麻麻的彈幕里,找出主播直播地點。
情急之下,他顧不上腿腳不便,邁開大長腿,一瘸一拐努力小跑過去。
唐長月報警之後又被服務生拉著結帳,等抬頭再看,章咸早已經沒影了。
工廠廢棄已久,鐵柵欄門早就傾倒,院中荒草橫生。不知幹什麼用的機器露天放置,日曬雨淋之下,鏽跡斑斑。
荒草叢中,有一塊斷成幾節,長滿苔蘚的牌子,字跡模糊不清,僅能分辨出「道具」、「影視」四個字。
在院子靠後的地方,矗立一座四層小樓,樓體破舊,牆面大半已經剝落,顯得十分斑駁。
廢樓正中央,兩扇大門被一條粗粗的鐵鏈鎖著,鐵鎖和鐵鏈上也生滿了厚厚的鏽苔。
章咸只掃了「鐵將軍」一眼,立即判定主播不可能從正門進入。他視線一轉,看到側方窗口玻璃破碎,窗台之下放著幾塊墊腳用的假山石,便奔著窗口而來。
來到窗前,先踩著石頭,將手杖往裡一丟,隨後兩手一撐,縱身——左腿跟上了節奏,穩穩踩在窗台上,右腿卻依然垂在窗下,晃晃蕩盪,跟個沙袋似的。
章咸拿手把右腿撈起來,隨後往屋裡一跳,成功落地。
等他撿起手杖,才後知後覺,就在用手撐窗台的瞬間,腦內突然閃過一個念頭:
「要是能痊癒就好了,付出什麼代價都行。」
——什麼代價都行嗎?
章咸搖了搖頭,把突然躥進腦中的念頭趕了出去,先顧眼下要緊。
他所在的房間裡一片暗黑,除了月光從窗戶里照亮方寸之地。房間裡橫了兩張殘破的辦公桌,木製,刷著棕色油漆,年代感十足。
落滿灰塵的桌邊有幾個指印,分布和地面上的腳印走向很是一致。要麼是主播留下的,要麼是兇手留下的。
章咸沒有碰那些痕跡,只眯著眼,循著腳印走了七八步,摸到一扇打開的門,同時摸了一手灰。
他來到走廊上,這時月光能起到的作用更加微弱,章咸繼續循著腳印前行,隨後開始爬樓梯。
整棟樓寂靜無比,只除了噠噠的手杖點地聲和他拖拉的腳步聲。空氣中充滿灰塵的味道,有些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