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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上老是礙事。&rdo;剪罷，她便一針一針地將剪下的褲口緊緊地fèng上。

他忍不住道：&ldo;以後你到裁fèng鋪子裡去叫人做衣裳，便吩咐他們少做一條褲腿，只怕還可以打個折扣。&rdo;

他這麼一說，荷衣&ldo;撲哧&rdo;一聲笑了出來，道：&ldo;怎麼這麼會打算盤呢？少了一條腿還以為自己占了便宜。&rdo;

他抬起手，摸了摸荷衣的手，道：&ldo;從來沒見過你動剪刀針線，這些事，你若不喜歡做便不做。&rdo;

&ldo;你fèng？我不會，你會呀？&rdo;

&ldo;嗯。我是大夫，就算是沒fèng過衣裳，也總還fèng過別的東西。實際上我經常fèng東西。&rdo;

&ldo;這話我怎麼聽了直哆嗦呀！&rdo;她咬了幾口，方將線頭咬斷，道：&ldo;乖乖地睡罷，成天和我打岔，就你剛才說話那一糟兒，我都扎了好回手啦。&rdo;說罷，食指又不小心給針刺了一下，她便將指頭放在嘴中吮著。

爭她不過，慕容無風便又閉上了眼。

荷衣忽然又拍了拍他的頭，道：&ldo;這回你總該讓我呆在你的浴室里了罷？&rdo;

&ldo;沒門兒。&rdo;

&ldo;還硬哪！&rdo;

&ldo;硬到底啦。&rdo;

&ldo;淹死了怎麼辦？&rdo;

&ldo;淹死就淹死。&rdo;

&ldo;慕容無風，我服了你了。不過，你想想看，你又不是女人，我呆在裡面，究竟礙了你什麼事？&rdo;

&ldo;這裡面有個道理，你想聽麼？&rdo;

&ldo;道理？說來聽聽？&rdo;

&ldo;你說，人這一生只有在洗澡的時候才不會想自己究竟是什麼人，是男的還是女的。一穿了衣裳就開始想了。&rdo;

&ldo;這個……倒也是。&rdo;

&ldo;一天就這麼一點珍貴的時刻，你還要闖進來，那可不是有些不妥？&rdo;

&ldo;好象是不妥。&rdo;荷衣點點頭，道：&ldo;啊，我終於明白了。你是說，我洗澡的時候，你也不許進來。&rdo;

&ldo;這個……我可沒說。&rdo;慕容無風趕緊把頭蒙進了被子裡。

忽聽門外一片嘈雜之聲，慕容無風將頭鑽出來，道：&ldo;門外怎麼這麼吵？&rdo;

&ldo;可能是那個波斯人的商隊終於到了。&rdo;她收拾起手中的針線，洗漱完畢，滅了燭，鑽進了被子。門外嘈雜之聲更大，其間更夾有馬匹奔馳之聲。

&ldo;你說，會不會是響馬？&rdo;荷衣忍不住猜道。半晌不見他答應，扭過頭去，發覺慕容無風緊緊拽著她的一隻手指，竟已熟睡了過去。

※※※

好不易掰開慕容無風的手，她滑下床，換了衣裳，拿著劍，悄悄地走到大廳。

大廳果然一片人馬嘈雜，一群捲髮碧眼的波斯人在幾十個腰背鋼刀的漢人護擁下走了進來，其間夾雜著幾個從頭到腳披著大幅長紗的波斯女人。這種長紗稱作&ldo;幕離&rdo;，是胡裝，唐時曾經大為流行。這一群人湧進來，片時間便將大廳擠了個水泄不通。阿吉忙前心後地搬椅子，挪桌子，招呼客人坐下。一碟碟胡餅，烤包子，烤羊肉，一碗碗的奶茶，高昌酒端了上去。幾個波斯男人已不客氣地大嚼了起來。

荷衣心裡道：&ldo;這波斯商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