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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不要說,這位公主殿下,現在是在因為他而落淚。
這只會讓他全盤否定自己,無論他獲得怎樣的榮譽,無論他做出過怎樣的事跡,在愛人的眼淚面前都不值得一提。
我做錯了嗎?賀忘後知後覺地想。他鮮少會出現這種反思的情緒,無論是工作還是生活,他都不會做無意義的事情。
「反思」也是無意義的,反思並不能讓事情重頭再來。
這種想法一出來,賀忘的大腦就自動給予了答案。
他的確錯了。
即使放緩了進攻的步調,即使再怎麼遮掩成溫和無害的表象,壓迫的本質是不改的。他沒有直接對懷煙做什麼,但他給天池施壓,本身就是一種旁敲側擊的壓迫方式,是隱性的威脅手段。
「我錯了,我改。」賀忘認真說,「殿下,讓你不開心的事,我不會再做。不要哭了,好嗎?」
懷煙重複:「走開。」
賀忘沒走,而是很認真地思考:「打我一頓,能讓你開心嗎?」
懷煙淚眼朦朧,想了想這種行為的可行性,然後又哭了:「嗚嗚……走開,打你只會讓我手疼。」
賀忘:「那麼,罵我一頓,會讓你開心嗎?」
懷煙眼淚漸漸停了,眨眨眼睛,濕漉漉的眼睫毛上沾滿了細碎的水珠。他用這樣一雙眼睛,委委屈屈又帶著幾分不確定地看了賀忘一眼:「你自己罵自己一頓。」
聲音也是濕漉漉的,含糊又委屈。
聽起來只是試試,具體能不能讓他開心,還是得等試了之後才知道。
「……」賀忘默了默,很無奈地用濕紙巾給他擦臉,重複這位公主殿下給過他的評價,「我是混蛋?」
懷煙皺皺眉,顯然不是很滿意。
賀忘:「我是王八蛋。」
公主殿下的詞彙量貧乏,賀忘也沒有高到哪裡去,畢竟罵人是他最不可能使用的一種方式,效率低下,且大多數時候都只是無用之功。
大概,此前的賀總也沒有想到,他的人生里還會有這樣一天,絞盡腦汁地思索攻擊性詞彙,還是用來攻擊自己。
賀忘一邊重複著這幾個詞,一邊認認真真地把懷煙的臉擦乾淨,讓這張被淚水浸過的臉恢復傾國傾城的原貌。
懷煙這才勉為其難地評價:「馬馬虎虎。」
他哭了一頓,力氣也沒了,貓一樣黏黏糊糊地掛在賀忘身上,委屈地說:「你不可以欺負我。」
「我不讓你做的事,你就不可以做。沒讓你抱我,也不可以抱我。」
賀忘一一答應:「好,我都改——我現在可以抱你嗎?」
車前座只有那麼大空間,懷煙抱住他,幾乎和他密不可分,接觸的渴望瞬間復甦,賀忘只想和他抱得更緊,填補這麼多天來缺失的溫度。
懷煙蹭了蹭他的臉:「不可以。」
賀忘將要抬起的雙手只能暫停在原地:「可是……」
懷煙不容置喙地打斷他:「沒有可是,你要和我講理,但是我不用。」
賀忘:「……」
……嗯,是實行獨裁主義的公主殿下。
·
等到懷煙平靜下來,賀忘將這位公主殿下送回了酒店。
把他送到房間,賀忘才轉身下樓,回到車裡。
他靜靜地在車裡坐了許久,瞥了眼後視鏡里的自己。
依然是面無表情,也確實是個混蛋。
回到暄城,賀忘停止了所有針對天池的計劃。不同集團之間的商戰無非幾種,搶奪對方的項目,利用輿論,利用股市。
瑰譯這邊一停,天池明顯感覺到了壓力驟減。
什麼人能讓賀忘停下來?這個世界上,能夠管得住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