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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星海便先將道觀的後院打掃出來,供自己入住。
道觀長期無人居住,但估計經常有山下的孩子來玩,廂房的窗玻璃上印滿了小孩的手印。
有些手印甚至比他還高,程星海不得不踮起腳才能擦乾淨,也不知道這些小孩兒是怎麼做到的。
等打掃好屋子天已經黑了,沒有電、沒有網,只有片瓦遮身,程星海吃了盒餅乾權當晚飯,早早睡下。
他忙活了一天,累得不行,很快進入夢鄉。
烏雲壓頂,寂靜的山林中颳起狂風,穿過枝葉發出滲人的長嘯。連蟲鳴都消失了,整個世界仿佛只剩下安寧山這一座孤島。
天空下起瓢潑大雨,落在地上發出噼啪的脆響,伴隨著閃電與轟隆雷聲,將程星海吵醒。
睜眼時,他看到一抹黑影飛速從他身旁跑開,像是受了什麼驚嚇。
他都被這刺眼的閃電晃到眼睛出問題了嗎?
回頭得先把窗簾裝上。
程星海一邊胡思亂想著,一邊睏倦地打開手電,起床檢查門窗有無關好。
今晚好不容易才把屋子收拾好,他可不想明天一大早起來繼續收拾殘枝落葉與泥水。
檢查到最後一扇窗的時候,屋外閃過一道明亮如白晝的閃電。震耳欲聾的雷聲在頭頂炸開,借著閃電的光芒,程星海看到一抹人影摔落在院外的山林中,看樣子還是個四五歲的孩子。
不會是先前給他開門的孩子一直沒回家吧?
風雨極大,打傘都沒用,程星海心中著急,直接套上雨披跑去查看。
等走到近處,他才發現這並不是先前開門的孩子,而是另一個陌生孩子,奄奄一息地倒在地上。
程星海從雨披下方將他抱起來,鑽進雨披里查看他的情況:「你怎麼樣?有沒有哪裡不舒服?」
這孩子從頭到腳都濕透了,渾身冰涼,抱著他好似抱著一塊冰。所幸他額頭也涼著,沒有發燒算是萬幸。
他的臉色蒼白無比,對上程星海的眸子,微紅的眸中亮起不易察覺的光。
紅色的雨披將兩人的臉頰映得微微發紅,程星海沒注意到他眸底的異樣,先一步將孩子抱回屋內。
感受著程星海身上的溫熱,孩子慢慢回神,毫無血色的唇微微蠕動,發出嘶啞而虛弱的聲音:「沒事。」
他用盡畢生修為才來到程星海身邊,不會讓自己有事。
他身上穿著奇怪且不合身的衣服,衣服絲滑柔順,摸不出是什麼材質,整件衣服破破爛爛像是被雷火燒過,完全看不出原貌。
「這件我沒穿過,你先換上吧,別凍感冒。」程星海找了件新睡衣給他,看著他的小短手,感到懷疑,「你會自己換衣服嗎?」
小孩耳朵尖發紅,羞赧地點了點頭。
程星海又給他一條新毛巾用來擦乾身上的水跡,這孩子換衣服的時候,他去行李中翻找有無預防感冒發燒的藥物。
然而只有一袋治療腹瀉的藥,還過期了。
程星海默默把它丟入垃圾袋中,回頭看到這孩子已經換好衣服,正一眼不眨地望著他,單薄的唇緊緊抿著,像是忍住了心底所有的情緒。
程星海問:「你叫什麼名字?」
「淵祭。」男孩兒認真說話時有種少年老成的持重,但配合著身上海綿寶寶的睡衣,有些喜感。
這名字倒是罕見,程星海又問:「你怎麼會在這裡?」
淵祭低下頭去,沒有說話,像是不好意思說出口。
程星海也不好逼問,轉而道:「山上手機沒信號,明天我帶你下山。你家住哪裡?」
淵祭咬唇不語。
難道是跟父母吵架了離家出走,現在還不好意思跟爸媽低頭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