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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使神差地，覃舒沅將車開到了鑑定中心樓下，還這麼恰好的遇到了賀妄衍下班。

賀妄衍在看到覃舒沅的時候，一時間有些不敢相信，但很快眼底便露出了一抹驚喜之色，連帶著腳下的步伐也加快了許多。他快步走到了覃舒沅的車前，嘴角微揚道：「你怎麼來了？」

車門打開，賀妄衍坐進副駕駛，沒來由地覺得一陣寒氣。他緩緩轉過頭，這才發現覃舒沅的臉非但面無表情，隱隱之間還能感受到一股怒氣。

身體不自覺地往後縮了一下，小心翼翼地問道：「你怎麼了？」

覃舒沅沒有回答，而是扭頭看向了車窗外，定神了幾秒後，問道：「你那兩個小徒弟呢？」

以往覃舒沅每一次過來鑑定中心，就總會看見賀妄衍那兩個小徒弟跟在他的身後，每人手上拿著一疊資料和一個小本本，寸步不離地跟著，賀妄衍說一句便往本子上記一句。現在突然沒見著了，倒還有些好奇。

賀妄衍回答道：「曾修哲在加班，柯欣雨換去給別人帶了。」

「換師父了？為什麼？」聽到這話的覃舒沅感到有些意外。

他搖搖頭說道：「具體原因我也不太清楚，只是她突然有一天跟我說想要換個師父，我向來不強求別人，便給她換了。」

覃舒沅輕瞥了他一眼，沒有說話。

車內的氣壓越來越低，溫度也急速下降，車快速行駛在了道路上，賀妄衍有種感覺，自己可能要去閻王殿裡給自己解剖死因了。

賀妄衍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確認了一下安全帶是否牢固，緊接著語氣平淡地問了句：「你心情不好嗎？」

覃舒沅沒有說話，而是將車駛到了江邊，停了下來。江面上一片平靜，偶爾陽光照射在湖面上，波光粼粼。她目視著前方，忽然嘆了口氣，緊接著她緩緩開口，將今天看見的事情都一五一十地說給了賀妄衍聽。

她頓了片刻後，問道：「我應不應該告訴他？」

江面與覃舒沅現在的表情是一樣的平靜，可是江面下的洶湧卻無人得知。賀妄衍望著她的側臉，嚴肅地說道：「在把握了確切證據的前提下，你應該告訴他，他有權利知道這些。」

覃舒沅垂眸眨了下眼睛，抬眼間她轉過頭看著賀妄衍，眼底泛起一股意味不明的情愫。但她微張開了嘴巴，卻又什麼話都說不出來。

兩人都仿佛陷進了沉默的陷阱，望著廣闊無垠的江面，微搖下車窗，感受著人群的低語以及含著江水氣息的微風。

冷不丁的，耳邊傳來了賀妄衍的聲音：「婚姻的本質就應該是純粹的，既然選擇了彼此，就應該堅定不移地攜手一同共度完餘生。無論是精神出軌還是□□出軌，這都是對婚姻的褻瀆。」

覃舒沅聽完，臉上雖依舊平靜，但內心卻泛起了一陣波瀾。她側轉過頭望著他，雙眸微微一沉道：「你就這麼確信，你自己不會遇到一個你喜歡的人嗎？倘若她漂亮、知性，樣樣都符合你的審美，你的喜好，與你的靈魂高度契合，那到時候你會怎麼做？」

賀妄衍看著她的眼睛，漆黑的雙眸下是始終的堅定：「我會選擇忠誠。人生的每一處都是岔路口，每一個岔路口又都是人生中至關重要的一個選擇。人這一輩子總會遇到比自己優秀比伴侶漂亮的人，這不可避免，但怎麼樣去選擇，還是得看自身。但倘若我連婚姻中最基本的忠誠都做不到的話，那我豈不是連一隻狗都不如？」

賀妄衍的比喻把覃舒沅給逗笑了，她嘴唇彎起一個淺淺的勾，笑容愈發的深。

「如果覃小姐還是不相信我的話，我願意把所有財產轉移到你的名下，倘若我婚後出軌，那我淨身出戶。」

賀妄衍的表情不似開玩笑的模樣，他眸色深深，漆黑的瞳仁里倒映出的都是覃舒沅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