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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蠻鞋子脫了，坐下來把腳埋進沙里，表層的沙還留有太陽的溫度，風從後面吹來，穿著紅裙的女孩兒們激動地尖叫。鳴沙山的沙子有五種顏色，內里空心，風一吹便發出沙沙的響聲，鳴沙鳴沙，名不虛傳。

宋蠻的頭髮被風吹亂，緊緊貼在臉上。她用手理著自己的頭髮。

旁邊有人坐下，沙陷下一個淺凹，兩人中間的沙被擠壓，微微堆出個沙包。一雙修長的腿從她身側伸出來。

宋蠻不敢看他，假裝望著連綿沙漠上的霞光。

&ldo;怎麼找到我的？&rdo;

&ldo;坐多久了？&rdo;

兩人一起開口。她聽見陸清野低低的笑聲，他先回答她：&ldo;想找你，自然一眼就能瞧見。&rdo;

落日的光從營地旁側的白楊林一路穿行而來，落進陸清野的眼底，她想到慈悲的佛祖。在這個文化交融的絲路重鎮，待得久了會染上一層佛性吧。

&ldo;剛坐下不久,&rdo;她說，&ldo;我們什麼時候去見顧老先生？&rdo;

&ldo;約的是明天。&rdo;

第 25 章

兩人無言。就這麼安靜地等到日落也好。打破沉默的是身後的快門聲，宋蠻和陸清野轉頭去看。

&ldo;對不住對不住，兩位坐在一起的畫面實在是好看，一時忍不住拍了張照片。&rdo;說話的是個手舉單反的年輕男人，典型的攝影師打扮，穿著沙漠靴，衣服外面套一件灰綠色攝影馬甲。這一身粗野裝扮，倒被他穿出儒雅之氣。

&ldo;兩位是情侶嗎？不介意的話留個郵箱吧，回頭我把照片發給你們。&rdo;男人眉眼疏朗，與人相處令人舒服。

宋蠻剛想開口解釋，陸清野已經掏出紙筆寫了自己的郵箱，想了想，又把宋蠻的郵箱也寫下來遞給他。

&ldo;我現在每天都往鳴沙山跑，想在這裡等佛光，什麼時候等到了，什麼時候再走。喏，現在都一個月了。&rdo;男人收好陸清野的遞來的紙條，&ldo;不過，過程中遇見了許多不一樣的風景和有趣的人。&rdo;

男人走了，陸清野重又坐下。

&ldo;倒讓我想起了樂尊和尚。&rdo;他忽然開口。

宋蠻聽懂了，她寫劇本時查過敦煌的資料。當年雲遊到敦煌的樂尊和尚行至鳴沙山，&ldo;行止此山，忽見金光，狀有千佛&rdo;，於是在此開鑿了第一個窟，留下來坐窟修行。

每個人都有執念，她的執念是陸清野，年輕男人的執念是佛光，那麼他呢？他的執念是什麼？

&ldo;你覺得，他能等到佛光嗎？&rdo;宋蠻問他。

陸清野看著她的眼睛，絢麗的霞光給她鍍上一層不真實的光芒，良久他說：&ldo;念念不忘，必有迴響。&rdo;

夜幕降臨，深蔚藍色里疊著殘餘的粉紫晚霞。營地亮起金色燈線和紅燈籠，已經擺上了十多桌營地火鍋。

參加露營的遊客很多，大家圍桌子坐滿，宋蠻和陸清野同先前車上的人坐在一起。營地負責人搭了個舞台，準備了節目，在場的遊客還可以自己上來唱歌。

坐在周圍的紅裙女孩們頻頻看向陸清野，他像個無事人，絲毫不在意。

又來了，招蜂引蝶的男人。桌子下宋蠻用腳扒拉著沙子。

陸清野餘光看到她腳下那個淺淺的坑，低頭夾了一筷子飯，眼底儘是笑意。

舞台那邊傳來起鬨聲，宋蠻看去，是個漂亮的女孩，正被朋友們推到台上，女孩穿著薄薄一條裙子，露著胳膊。晚上的敦煌只有幾度，宋蠻不禁打了個寒顫。

女孩點了首《龍捲風》，歌好